到了晚上,宁夏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宁夏的危机感一下子强烈起来。崔淑的态度仍然不明,宁胡更不用提了。只有宁胜仍然是前世那种你有用,我就对你好,没用,别指望我对你有好脸色。
白天经历的种种,让宁夏感到疲累的同时,又觉得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思来想去,还是和宁胜好好处,让宁胜能够看到自己的价值很大。
第二天,宁胜要去瓜地。宁夏拽着宁胜的袖子,亲亲热热地喊道:“爷爷,我也想去,我在家也没有事,让我和您一起去吧,好不好吗?”
崔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宁夏,宁夏自来给人都是冷静的,沉默寡言的。这几天总觉得这孩子变化大,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天天老成的像个小老头似的。
宁胜拗不过宁夏的嗲声嗲气,于是让宁夏戴好草帽,自己提了个篮子,拿了个铲子和剪刀就一起出了门。
西瓜地靠近东河,种在这里原因无它,离河近,所以能保证瓜苗都能浇上水活下来。宁夏从一岁多会走,就陪着宁胜在瓜地呆着。宁胜给瓜苗松土,宁夏就在旁边陪着;宁胜给瓜剪藤蔓,宁夏还陪着;等瓜长熟了,宁夏饿了,宁胜就给她一些裂开口没法卖的瓜给她吃。所以,宁夏是这些孙辈里陪宁胜时间最长的,也因此,宁胜对宁夏也是有两分真情在的。
走在路上,宁胜对着宁夏说道:“天天精得像只猴子,说吧,你这是又有什么事要求我?”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自己才刚有点想法,就被宁胜察觉了。宁夏对着宁胜说道:“爷爷,我想跟着你一起去集市卖菜,长点见识,还有我要上学,不想只在家里呆着,什么也学不到。”
宁胜听着宁夏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回道:“你这泼猴儿,在家呆着不好吗?看看你现在晒得还有个姑娘样吗?跟着我去集市又累又饿。这么小,赚钱都是大人的事情。”
“爷爷,我不怕累和饿,让我去嘛。那我上学呢,爷爷,我都七岁了。”
“想上就上吧,女娃娃上学虽然没啥用,但到底上过学就没那么愚昧了。”
宁夏听完高兴地一把扑在宁胜怀里,宁胜一把抓住她,就怕摔了他。就这样祖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到了地里。
西瓜藤上已经结了不少果,但是离成熟还要一段时间。一颗西瓜苗需要压藤,让藤蔓固定起来生长,促进不定根的扎根,让藤蔓吸收更多养分。除此之外,通常还需要疏藤,将多余的子藤全部剪掉,仅留主藤或者是留下两个主藤,开了花之后,还要疏花,否则会影响西瓜生长速度和品质。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而宁胜还在瓜田里忙碌着。周围看起来越发的昏暗。隐隐绰绰远处的小土包零星飘出点点蓝色火焰,一瞬而逝,再定睛一看却没了。宁夏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就想凑近看看。可是过了没多久,当一团蓝色火焰随着宁夏移动而移动时,一下子吓坏了宁夏,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
宁胜听到宁夏的叫声,不禁皱了皱眉,这孩子胆子也太小了,算了,今天就这样回去吧。于是,宁胜冲着宁夏喊道:“小猴子,回家了。”
宁夏听到宁胜说要回家,马上就跑了过去,一把拉着宁胜的衣服边再不丢手。宁胜看着宁夏吓成这样,也没再多说话,领着她就往家走去。
在看到村庄的亮光时,宁夏终于舒了一口气。临到家门口时,宁胜对着宁夏说道:“小猴子,你以前胆子挺大的啊,敢跟着爷爷捉蛇,掏螃蟹洞,捅马蜂窝,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怎么这么胆小,活人还能让死人给吓着?”
宁夏知道宁胜对她产生了怀疑,赶紧对宁胜撒娇道:“爷爷,那能一样吗?那是鬼啊!”一直到迈入家门,宁胜没再说话。
这天晚上,宁夏又做了梦,梦到和福来夏天时回了老家。宁夏着急如厕,结果就是找不到,后来福来指着有一堆苍蝇飞出的小房子,告诉她那里就是。宁夏赶紧推开了门进去,结果发现那里大小排泄物随处可见,厕所内恶臭无比,等宁夏从里面出来,和在粪缸里滚了一圈差不多。福来嫌弃地用手扇风说道:“你身上太恶心了,咱们离婚吧。”宁夏委屈地说道:“不是你让我进去的吗?现在还嫌弃我。”两人于是争吵了起来,越来越激烈。后来突然从天上砸下来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眼看着宁夏躲不过去,而福来只是轻蔑地站在一旁观看,石头落在头顶时,一下子将宁夏吓醒。
宁夏摸了摸身上,浑身上下全是吓出的冷汗。拿起旁边的蒲扇摇了几下,还是觉得心慌不已。于是,宁夏悄悄下了床,来到院子中,用井水洗了把脸,这才清凉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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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天上的半边月亮,宁夏又忍不住想起了梦境里的内容,感觉恶心无比。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起以前和福来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看到的鬼火,应该只是磷火,以后不能再自己吓唬自己了,免得让宁胜怀疑自己变化太大。明天还要跟着宁胜去赶集,今晚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要不然明早就起不来了。宁夏的思绪就像一团乱麻,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天刚有点擦亮,宁夏就听到了院中传来的轻微走动声,于是揉了揉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看了下堂屋挂的钟表,此时刚到五点,来到院中,发现宁胜已经把要卖的东西装好放在车上。
家里有一头驴子,宁夏和宁胜一起将驴子套好没多久,宁闹和宁闹媳妇巧玲就打着呵欠过来了。于是一行四人,坐上驴车就朝着集市的方向赶去。集市离宁夏家所在的袁庄并对多远,约20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宁夏觉得来得太早了,此时集市上根本没什么人。只见宁闹继续赶着骡子往前走,到了个十字交叉的路口,停了下来,对着宁胜说道:“爹,还停在这里?”宁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于是四人,就一阵忙活,将驴车上要卖的东西给码放整齐,分类放在地上铺开的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