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病中的宁夏一觉醒来,竟然头不疼了,嗓子也不鸭叫了,就连四肢都各种轻快,再也不见肌肉疼的整夜睡不成觉,更舒心的是再也听不到了姑丈五百万的催命连环call。睁开眼,发现屋子里乌漆麻黑,隐隐约约能见着点亮光从窗缝挤进来。宁夏有点精神恍惚,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从床上坐起,一不留神,嘭地一声就从床上摔了下去,摔了个嘴啃地。
“呸呸”两声,竟然从嘴里吐出一口土,还好不是太疼,宁夏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候才注意到,屋内摆设有点熟悉,一张不大的老式木床,上面凌乱的放了两床被子。地是水泥的,竟然是水泥的。
宁夏着急地从屋里走出,发现堂屋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只放了一个香炉,再无他物。桌子下面放了几个袋子,看不清里面,约莫是玉米碴子。从堂屋走出,一棵泡桐立在房子正前方,树身已经高过了房顶,树冠宽大,翡翠的绿叶带来几分清凉。院子地面就是普通的土,没有院墙,没有葡萄架,这一切都和宁夏的记忆对不上。
突然从院子西侧的一个小矮屋里走出一名瘦弱的年轻少妇,约莫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脸色有点发黄,粗布荆钗,身上没有戴任何首饰,但走起路来袅袅娜娜,娉娉婷婷,端的有大家闺秀之感,宁夏只觉得此女子看着非常眼熟,可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只见那女子对着宁夏喊道:“夏夏,你热不热,热了来喝一碗绿豆水,去去火。”宁夏死死地盯着这位瘦弱的女人,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谁。她竟然变年轻了,再没有满头白发,只是气色看起来不大好。
那女人看着宁夏一直盯着她看,不禁走过来摸了摸宁夏的脑门,“睡魔怔了吗?妈妈给你叫叫魂。”
“摸摸毛,没吓着,摸头信儿,吓一阵,不怕不怕,夏夏回来了,夏夏回来了……。”
那女人是在给她招魂吗?此时的宁夏,才真正的意识到她穿越了,好像穿越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只是这个小时候和曾经的小时候似乎不太一样。
宁夏已经卧床十多天了,眼瞅着病就要好了,迎来春暖花开,开启美好生活。儿子娇憨可爱,老公还算贴心上进,事业、家庭都趋于稳步上升。然而就因为那个倒霉催的姑丈五百万,他竟然又再次惹上人命了,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是那人是在五百万眼前死的。死者家属隔三岔五地去他们家闹一次,他呢,就不时的给宁夏打电话,把生病中的宁夏给气个半死,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了过去,然后来到了这里。
宁夏左想想,右想想,就觉得亏得慌。马上就还完贷款的大房子,很多人羡慕有两个大假期的工作,可爱娇憨的儿子,这些宝贵的财富也不知道将会落到哪个女人手中,还有可爱的孩子该怎么办,宁夏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本来稳定上升的人生就这样gameover了。
宁夏再次咒骂起了她那倒霉催、可恶的大姑丈,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去撕了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说起来这个五百万,本姓武,绰号五百万,因为曾经富极一时,资产在上个世纪90年代达到百万。五百万好事从来不找宁夏,他们家只要一出事,他不去找自己的两个儿子,就专揪着宁夏一个人霍霍,但宁夏又不得不给他收拾烂摊子。毕竟五百万是宁夏大姑姑的丈夫,而大姑姑是宁夏青少年时期除了妈妈,对她最好的人了。
那女子看宁夏迟迟不应声,只是呆滞地盯着她看,也不叫一声母亲,顿时有点慌了,这孩子到底怎么了?难道真让无常勾走了三魂七魄?
这边女子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在惴惴不安,而宁夏,很快整理好了思绪,先把眼前这一关度过,免得对面的女子生疑。宁夏往前迈了两步,对着那担心不已的女人,轻轻巧巧地喊了声:“妈妈,我没事。”
喊出的声音,不禁让宁夏愣了一下,这个小奶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吗?对着自己上下瞧了一瞧,短胳膊短腿的,果然是这个身体发出的声音,宁夏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奶娃娃的身上,看这身量都不一定够年龄上学。
瘦弱的女子听到宁夏的喊声,不禁喜出望外,对着宁夏瞋了一眼,欣喜地说道:“你个小机灵鬼,私下喊妈妈就好了,以后有外人在还喊妈妈不让人笑话吗?要叫娘或者母亲。来,妈妈煮了绿豆水,还放了糖,你去喝一碗,凉快凉快。”
就这样,宁夏被这女子拉着一起进入了厨房。和记忆中的厨房区别不大,就是一个用土砖和着泥砌成的小矮房,进去后,也就勉强能站两个人,再多人就转不过身了。此时用的还是煤烧火。煤炉上面放了一口铁锅,里面的豆花不断地在翻腾着。厨房堆砌有少量干柴,也许着急的时候会混着煤一起用一用。
宁夏在女子地絮叨声中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夜幕降临,院子里黑漆漆一片,也就天上透出几分亮光,漫天的繁星闪烁,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璀璨夺目。这个家还没有通电,所以靠煤油灯和蜡烛照明。昏黄的灯光下,照得所有事物都模模糊糊,一片阴影,看着张牙舞爪的。宁夏觉得有些害怕,尤其是窗帘上的阴影,让宁夏胆颤心惊,觉得外面可能真的有怪物,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宁夏惊慌地望了望瘦弱的女子,除了看着年轻不少,她和妈妈真的太像了,耳边不时传来的声音和熟悉的外貌,让宁夏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三间屋子,东西两屋是卧室,中间是堂屋,也就是我们说的客厅,兼放杂物用。东屋住有一位老人,约莫五六十岁,看着瘦高,整个皮肤看起来很黄,看着面相还算温和,据说这是宁夏的爷爷。西屋住着宁夏的父母和宁夏姐妹两个。但宁夏进了西屋后,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晚上该如何休息呢,宁夏不禁拧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