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整日整日的响彻在他们耳边,他们就算想不记起来也难。
不就是江临的声音,那个平静的可怕的声音,仿佛世间所有的事都不足以让其放在眼里。
若是放在平常,浮尘和段京辞定然不会害怕江临,可如今这个情况实在过于尴尬。
他们擅闯了别人的地方,还被正主逮了个正着。
似乎和之前段京辞携带水阳州找寻江临时的场景融合,只是不同的是,他们这次是专程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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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尘扫了一眼书房中的场景,这次没了往常第一时间的惊吓,而是强装镇定。
他为了压抑住心底的不自在,索性先入为主,在转身的瞬间一把变幻出自己随身佩剑,抽出剑身一脸怒火的盯着江临,声音里都透着愤怒,“我倒要先问问你,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罕见的雄浑,难得有种气势压人的感觉,
“上次的教训是没有给够你么,让你还敢这么胆大妄为!书房里藏着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江临,我警告你,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月门,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修仙圣地,不是那些练就邪祟的地方!”
江临眼底满是阴郁,无声的打量着与他正面对峙的浮尘,许久不发一言,仿佛只是在观察一个与他无关的人。
这番话说的,真是道貌岸然。
在浮尘越发浮躁愤怒的内心里,他突然笑了,开口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浮尘,你以为这几日换了个清风道骨,人模人样的皮囊,就可以随意指责我了?”
“你别忘了,以前你是什么模样。身为月门的首席弟子,云渡一心庇护三界,所到之处皆是太平;徽音在修罗族牺牲,暂且可以说是为了天下大义。与他们恶人相比,你的庇护天下之心不值一提。现在开口同我说这些,真是可笑至极。”
他说出这席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赤/裸裸的嘲笑,戳中了浮尘的弱点,更刺破他的自尊心。
浮尘咬牙,忍着厌恶更加大声回道,“我就算没有为天下苍生做出什么大的贡献,可好歹没有祸害天下苍生,不像你这样的小人,身为名门正派的长老,竟然还想着让三界置身于水果,你配得上你的名号,配得上你所在的门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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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没有被他刺激到,笑意从容不迫,深沉的盯着他。
在夜色的衬托下,他更显得像个躲在暗处的狐狸,满腹算计。
终于,江临的目光在扫描了浮尘一遍后,落到背对着他的段京辞身上,眼底一抹杀意闪过。
“京辞,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我的命令,将我交给你所有的规矩视若无睹,你这种做法,有没有将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他的语气和平常没有区别,但偏偏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段京辞被点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身,与江临对视,接受他的教训,脸上却只剩失望。
他不知道说什么,但望着江临,这个他以前最信任的人,心底说不出的酸涩。
两人对视了许久,段京辞才用平静无波澜的语调,第一次叙述出心底里最难过的话,
“师父,这些年,我都无比尊重你,但是今夜这副场景,我从未想到过,”
“我在十三岁时从人界进入修仙界,见到的第一个修仙界的长老便是你,那时的你坐在玄武高台之上,一身淡青色道袍,用无比慈悲的眼睛望着我,像下凡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那时候,我就从心底里敬佩您,觉得您是这世界上最慈善祥和的师父,于是在众位长老中,毅然决然选择拜您为师,”
“师父,是您教会我礼义廉耻,教会我邪不压正,教会我为人处世的种种道理。你曾告诉我天下大道,正义为先,与是我便按照您所说的样子,成长为如今这副模样,在我心里,您就像为我指路的明灯,星火都不如您璀璨,带领我一步一步成长,”
“在我幼时,我的父母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但进入月门后,您让我认识到了这个世界,也让我明白我该成为何种人,不夸张的说,我如今的身份,是您赠与我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布满哽咽,星亮的眸子是数不清的哀伤,“可是师父,为何啊,为何啊。”
“为何我按照您的希望成长,您却和从前不同,成了这副样子...”
“我曾以为一心只顾着天下道义的师父,为何却成为了我最痛恨的模样。”
段京辞抬手,指着书房锅炉,“我们一心一意守护天下苍生,您这是在做什么?您是在击溃先祖的训诫和功劳,您是修仙界里最不齿的那一种!”
江临平静的听着段京辞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表情冷漠的像一个旁观者。
他心底平静无波,宛若一潭死水,“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浮尘没想到他这么没良心,这么一堆话换他这么一个不死不活的表情,当即快步逼近他,“江临,你有没有心!这可是你的徒弟,是把你当成亲爹对待的徒弟,你凭什么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