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
浦江,江景平层。
陆平在奢华的床榻前醒来,伸手在床边摸了个空。然后睁开了眼睛,望向这一间陌生的卧室。
这还是这套宅子买回来后,他第一次留宿过夜。
哈——
欠——
陆平坐起身,指尖穿过凌乱的发梢,挠了挠头。他伸手按下了床头边的按钮,只听见嘀的一声,旁边的窗帘自主的向两边退去,窗外的江景,横跨江河的跨江大桥,繁华的城市天际线,一幕幕的画面映入眼底。
“要走了。”
“还真有点舍不得……”
陆平扬起了脑袋,枕在床靠边。
适时。
卧室房门被推开,只穿着一件酒红色冰丝吊带睡裙的女人探出了脑袋,见到陆平醒了以后,脸上露出笑容,唤道:“陆先生,我早餐已经做好了,您要吃吗?”
“嗯。”
“起来了。”
陆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应道。这离开前的最后一晚,他选择到李英这里来,昨夜又是一番折腾。
走向洗手池,李英已经挤好了牙膏,端着水杯站在旁。陆平看向面前这位曼妙的女人,模样和身段与江书影相仿,实际上,经过财富的积淀魅力上已经完全不逊色于那所谓的女星了。此刻,薄薄的酒红色冰丝睡裙勾勒,香肩与修长白皙的玉腿露出…
“谢谢。”
陆平接过,应道。
“LaFarrari什么时候到?”
端起牛奶。
喝了一口,唇边沾染了一层白沫,问道。
“还要做一些细微的改装,那边说还要两个星期左右。”
“嗯。”
“等车到了,你先看好了。”
陆平随意道。
李英坐在边上,听见,神情一顿,安耐住心底的喜悦,轻声应道:“好。”这辆超跑整台下来,接近三千五百万,陆先生竟就这般让自己来驾驶。
“好了,我上班去了。”
“再见。”
门边。
李英踮起脚尖,给陆先生系好领带。
陆平伸开胳膊,女人细心的抚平袖口。收拾完后,迎向后者的眼睛,温和道。话罢,便走出了门,往电梯迈步。
再见?恐怕是再也不见。
…
“呼!”
川禾大厦,五十八层。
还剩最后的两个小时。
陆平不断的看着时间,心脏促狭的跃动着,整个人开始为一种紧张的情绪笼罩。他深呼吸,同时,在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四条转运路线,他具体会选择哪一条,连丁青都不能够知道,当他开始逃跑,其余三条线路同样会安排人。
“要先让安保离开,用李玉珍留在川禾的人。”
“在西城路大厦车库,我留了一辆帕萨特,上车以后先换衣服,然后由我自己开车…”
闭目。
指尖叩击着桌面,细细的过一遍流程。
确认无误后,睁开眼睛。
他打开电脑,屏幕里,李家老爷子的送别仪式已经开始直播。
“好大阵仗。”
“人活一世,也是无憾了。”
陆平感慨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三个小时转瞬就过了。
下午一点整。
陆平站起身。
他手在颤抖,在办公桌前来回的踱着部,额前乃至是身上都爬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该走了。”
“该走了。”
[嗡——!]
还在思嘱着,桌面上的手机倏而震动,惊的陆平本就加快的心跳更快了几分。陆平咂了咂嘴,大口喘息着,尽量平复了心绪过后抓起电话,是朱思年老爷子来的消息。最近这七天,暗流越发汹涌,朱家、崔家、卢家三家的集团也在疯狂的推行着计划,稳住所有的探子,以最快的速度,把三家并做一家。
“这是做好了?”
陆平低语道。
接通了电话。
迎着落地窗,接通:“喂,是我。”
“陆先生,幸不辱命。”
朱文君别墅。
朱思年老爷子回首望了一眼沙发前的崔承方与卢炽明,他脸上露出笑容,沉声说道。老实说,事情的发展比他们三家想象的还要顺利,三家的工业、产能完全互补,三家并一家不是一加一加一这样简单!
他们若抱拳,真就能在短时间里形成一股望族级势力。
但同样的,他们三家必须要找到更高一层的靠山,倚着靠山方能够站稳,借着后者的力量才能凝成一团。
而这些……恐怕都是陆先生早就计算好的。
朱思年老爷子握住电话,回想起这几天三家的具体操作,心里对这位陆先生越发的敬畏和惧怕。
“不错。”
马上就要跑路。
陆平心里紧张,神情紧绷着想要挤出笑容却怎么也做不出。他注视向窗外明媚阳光下的都会,只得探出了右手的食指,勾住自己的嘴角,强行的扯出了一道难看的笑容。
“那我就提前恭喜三家,再次跻身到棋桌前了。”
陆平温润的话语声,继续的响起。
“还是要仰仗先生。”
“陆先生。”
朱思年老爷子不敢倨傲,越是到这个程度,就越是需要谨小慎微。他恭敬的回应道,而后,再次肃穆的唤了一声道。
陆平听见这一句呼唤声。他抿住嘴巴,心里有些发慌。
“说罢。”
应道。
“我们三家的新集团,是否要发出公告?”
按照原计划,就是要趁着关注度在李家的时候,发出通告。
陆平只听见,眼皮就骤的跳动。
以前是这样没错,但现在绝不行了。他已经打算跑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引起外界半点的关注。
“再等等吧。”
“不到时候,随时等我的通知。”
陆平平静道。
“是。”
“我知道了。”
朱思年老爷子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询问出口,只当是陆先生有自己的谋划,恭敬回应道。
电话挂断了。
陆平站在窗边,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了他脸上。他闭目享受了片刻这一幕的温暖,随之睁开眼,走向一边,摘下西服外套,穿上。
…
…
…
燕京城,李宅。
举国关注的告别仪式还未结束。
后宅。
五方桌。
五位在燕京城跺一跺脚,整个燕京,整个国家都要震一震的存在相对而坐。
李玉珍站在父亲的身后,指甲挖进了血肉里。
这时,李家的肉已经被分了个大半。
…
“重言。”
“李家这最后的珍宝,该怎么分好?”
中年的男人抖了抖雪茄的烟蒂。
温和道。
“珍宝?”
李重言短暂的停滞,紧跟着反应了过来,总是儒雅平和的脸色刷的难看了起来。
氛围变得紧张起来。
李玉珍身子在颤抖。
这穆家家长话语的含义是,把她李玉珍同样当成了物件,当成了待分的李家肉。
!
!
!
这样的羞辱对于李玉珍而言,不亚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