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十分清脆,瞬间惊醒了愣住的少年,他下意识听话的往里挪了挪。
然后,又愣住了,他,干嘛这么听话?
“洛姑娘,我坐在这就好,真的。”风十七身上的伤后来洛溪又重新包扎了一遍。
两个人的加一起,她一件中衣就没了。
此刻看他缠着乱七八糟的布条,倔强的坐在床边不肯上去,洛溪莫名觉得有些喜感。
“噗,反正要吃饭了,那你先坐会吧,我把饭菜给你们端进来。”洛溪说着,又转身出去了。
然后,风十七就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目光,他下意识的又要跪。
“坐着吧,免得等会儿那村姑又要怨我。”少年语气酸溜溜的说了句。
“是,世子。”风十七硬着头皮回答。
他怎么觉得主子口气这么哀怨呢?风十七摇摇头,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他嘶了一声,少年立刻看过去。
这下风十七更老实了,不敢动,也不敢胡思乱想的。
“来,吃饭了,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洛溪用自制的竹子托盘端了饭菜进来。
看这屋里家徒四壁的,连个放饭菜的地方都没有,她找了张小毯子放在
床上,然后把饭菜放在小褥子上,自己也爬到床上去。
“你你,你想干嘛?”少年被洛溪这一举动惊到了,立刻爬起来靠着身后的墙坐着。
“干嘛?吃饭啊,看你这样子,我还能调戏你不成?”洛溪呵呵的笑,被少年这幅惊慌失措的样子逗乐了。
看看他这样,哪里还能跟早上在林子里杀伐果断的人联系在一起?
"咳,洛姑娘,我们家世子,没跟女子同桌吃过饭。"风十七看主子脸色快要黑成墨碳了,连忙救场。
谁知道,洛溪下一秒更加语出惊人。
“没跟女人同桌吃饭?帅哥,看你这年纪不小了,还没媳妇儿呢?”洛溪凑到少年跟前仔细瞅了瞅。
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娶不上媳妇儿呢?
这古代人不都结婚挺早的,她昨天打的那堂哥才十五岁的,都议亲了,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我才十九,还有,我不叫帅哥,我叫南宫陌。”少年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发脾气。
这村姑好歹救了他的命,他就容许她放肆这一回。
“行吧,南宫陌。”洛溪收回身子,喊了他一声。
“干甚?”南宫陌没想到,这村姑竟然真就这么直
呼她的姓名了。
“吃饭啊,不用我喂吧?”洛溪盛了一碗米饭给他,顺便还调侃了一句。
“不用。”南宫陌端着被塞到手里的饭碗,十分嫌弃,这村姑家怎么这么穷?
连个碗都是破了口子的,这怎么用?
他不知道,为了让他们吃好点,洛溪特意拿着里正给的二十个铜板去之前救她的婶子家买了些碎米。
就这,估摸三人吃上两顿就没了。
“给,多吃点肉补补。”洛溪夹了一大块鸟肉给他,受伤的人就得多吃肉。
从前,大家有谁伤了住院,战友们都是打包好多肉去看望的,毕竟,医院里的伙食真是不怎么样。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很嫌弃的南宫陌,看见碗里那块肉,突然就不嫌弃了。
他开始端着碗快速吃起来,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吃饭虽然斯文,速度却不慢。
南宫陌一动筷,风十七也动了,他们时常在外头吃,所以并不忌讳跟世子同桌吃饭。
两人被追杀这么久,正是肚子空空,这一动,盘子里的菜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卧槽,果然是军队出来的。”洛溪看这两人的速度,念了一句,立刻加
入战斗。
风残云卷的吃完一顿饭,小褥子上放的两个菜吃的精光,连汤汁都没剩,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洛溪把饭碗菜碗一叠,说了声她去洗碗,就留了两个男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世子?”风十七小心翼翼的开口。
“说。”南宫陌瞥了他一眼。
“我怎么感觉,刚刚好像在军营里吃饭一样。”风十七看世子心情不错,乐呵呵的说。
“我也这么觉得。”南宫陌也有这种错觉。
还有,那村姑的言行,很像军营里的某些大头兵啊。
但这怎么可能呢?她就是个村姑啊?
洛溪刷完碗顺便就洗漱了一下,再回屋子她没再进里屋。
翻了几件破旧的冬衣出来垫在她粗糙做出来的竹板床上,就这样合衣睡下了。
折腾这一天,她也是很累的好不。
“世子,洛姑娘好像睡着了。”风十七听着外间渐渐绵长的呼吸,向南宫陌道。
“废话,我没长耳朵吗?”南宫陌十分无语,这种事还用人提醒他?
“......”风十七,他分明是看世子一直看着门口处,以为世子在等洛姑娘进来才提醒的。
“上来睡觉。”南
宫陌又冲风十七说了一句。
顺便自己朝床里头翻了翻,留了足够风十七躺的地儿。
这村姑家可真是穷,晚上黑灯瞎火的连个蜡烛都没有就算了,唯一的床还这么小。
真是家徒四壁都没这么穷的,南宫陌暗自腹诽了一会儿,终究是伤的不轻,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旁的风十七感觉到南宫陌睡着了这才放松了身体。
今天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还好他们遇到了洛姑娘肯救他们。
要不然,寻常的百姓看见他们这血淋淋的样子跑都来不及。
不过,风十七也是奇怪,这位洛姑娘不仅胆子大,懂草药,听世子那意思还有点身手。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村姑啊?
风十七想着翻了个身,身下的床板发出一声闷响,他身子僵硬了一下。
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南宫陌,还好他睡得很熟,并没被吵醒。
这下风十七可不敢乱动了,洛姑娘家穷成这样,连床板都如此破烂,定是村姑无疑了。
想明白的风十七眼一闭,没多会儿也睡了过去。
而午夜才过没多久,洛溪双眼锐利的睁开,她利索的起身进了里屋。
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