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22岁,他本不应死的,大好年华,如今却安静的躺在这里。”
秦风回头看着秦毅的棺椁。
“可惜,遗憾了。”
陆阳耸耸肩。
“人生一世,有起有落,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说又能说清楚你呢,我觉得……”
故作停顿之下,陆阳平静的道,“这是命,命里天注定,天要你死,活不了,天要你活,死不了。”
“哈哈哈……”
秦风忽然朗声大笑,“说得好,命里天注定,那不知道陆先生觉得我的命如何?”
看似平静,实则压着怒火,极强的怒火。
以前都是神交,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如果抛开仇恨不说,秦风或许还真想和陆阳成为朋友。
单凭几句对话的姿态,在秦风眼里,陆阳这个从小地方出身的人,超过了很多很多人。
他当然不知道,陆阳不是曾经的陆阳,得到的传承不单单是力量的传承。
更多是的,鬼医谷的意志,来自修行界处世之道对心境的影响。
“真要我说?”
医术是鬼医谷修行之一,相术也是其一。
陆阳能从罗成的面向就能看出罗家的问题,判断一个人的生死走向,倒也问题不大。
“说吧,无所谓。”秦风道。
陆阳再问,“不生气?”
生气?
秦风心中冷哼,你都做了让整个秦家愤怒的事,还会在乎一两句话话吗?
“陆先生有什么高见,我秦风,洗耳恭听。”
亲弟弟死了,就躺在这里。
无论陆阳背后有多强的能量,今天都必须将他留下。
从家族大义,这关乎着秦家的颜面。
从私人情感,这是杀死手足的血仇。
“你的命……不怎么好,前面二十几年很辉煌,而后面……一团模糊。”
“所以,我没有未来,今天会死?”秦风追问。
陆阳摇头,“谁知道呢,面向这玩意儿只能看个大概,一切皆有可能。”
这……
众人相互看了看,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什么面相不面相,那都是扯淡。
这轻言细语的交谈,根本就是带着刀子。
“那多谢陆先生给我批言了,可我秦风这辈子还没活够,更没那么容易死。”
秦风环视了秦家所有人一眼,“既然陆先生有这个本事,何不如再费心一下,你觉得我秦家命运如何?”
听到这话,众人心里再次一惊。
刚才的话,代表着秦风个人,而现在的话,代表的是整个秦家。
那么,接下来陆阳又会如何回答?
“秦家……”
陆阳先是皱眉,跟着舒展开,接着又皱眉,表情来回有着多次变化。
“但说无妨。”秦风很是洒脱。
陆阳点头,“穷途末路。”
什么!
这四个字,让整个现场变得无比寂静。
穷途末路,这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只要不傻都能懂。
这个陆阳,好大的胆子,好狂的口气。
难道,他真想挑战秦家,以一人之力颠覆秦家。
有这样的可能吗?
詹文泰眯着双眼,心里也暗暗吃惊。
他和陆阳有过对话,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而今天,陆阳面对的是秦家。
即使是秦家,也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更敢,当众给秦家批命。
“哈哈哈……好,非常好,陆先生本事太强,让我秦风,让我秦家刮目相看。”
大笑之后,秦风眼神如电,直勾勾的锁定了陆阳,“那我真想看看,秦家是不是穷途末路。”
“都说了面相这玩意儿不是绝对,秦少又何必当真,我只是随意说说罢了。”
陆阳摆摆手,看了聂清河一眼。
后者轻轻点头,给面包车司机打了一个眼神,后者胆战心惊的下车。
京城人士,谁不知道秦家。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连脚指头都抓紧了。
“秦先生,你死了儿子,我表示遗憾,见过秦毅少爷一面,实在感到惋惜,还请节哀。”
穿着红衣而来,说话如此之狂。
此刻的秦天河,拳头都拽紧了,满脸死寂,眼中恨意浓烈。
“人啊,怎么说呢,命该如此也没办法,秦先生还是别太过伤心了,你年纪也不算大,还有机会。”
陆阳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再找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同样还能生儿子。”
此话一出,全场再惊!
别人死了儿子,还在伤痛之中,更在仇恨与愤怒之中。
大儿子在,小女儿在,发妻也在。
这样说话,真的合适吗?
“世风日下,现在很多女孩都喜欢陆先生这样的老帅哥,我觉得,没多大问题。”
说着,陆阳眯眼。
“如果陆先生需要,我倒是可以帮忙介绍介绍,保证,不收介绍费。”
“你特么……找死!”
一忍再忍,终于有秦家子弟忍不住了。
扑上前,直接动手。
这是什么场合,这该死的陆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拿他秦家当什么。
忍,那也是有限度的。
而陆阳,不断的挑战着秦家的底线。
呼哧!
这位秦家少爷刚刚扑近,喉咙就被聂清河给锁住,悬空提了起来。
“小宇!”
“聂清河你敢!”
“放开小宇,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背信弃义的狗东西,今日不宰了你,难泄心头之恨。”
背信弃义?
心头之恨?
聂清河没说话,环视了那群红了眼的秦家子弟,五指,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
秦宇双眼瞪大,嘴角流出了血丝。
死了!
秦宇被杀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秦家人,被聂清河扭断了喉咙。
顺手丢在一边,聂清河又跟门神似的回到了陆阳身边。
从绝对跟陆阳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从此以后是陆阳手里的一把刀。
见状,秦天河脸色铁青。
而秦风,也不再那么淡定,脸色变得阴沉。
当众杀他秦家之人,这是打算不死不休。
“清河,做事别那么冲动,干嘛呢这是,那可是秦家一位少爷,下次不准这样了。”
陆阳皱眉‘训斥’道。
聂清河急忙单膝跪地,“陆先生息怒,下次我不敢了。”
“好了,起来吧,死了就死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而已!
那是一条命,是秦家人的命。
说得好轻松,好淡定。
秦风的眼角猛烈的跳动了两下,胸膛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大幅度的起伏。
“你,做得很好。”秦风努力压制怒火。
陆阳淡笑,“秦少也理解一下清河的心情,毕竟,看到你秦家的人,就想杀。”
“陆阳!”
秦风顿时一声狂吼,双眼迸射出极强的杀意。
“淡定淡定。”
陆阳招呼着,“今日秦毅少爷下葬,这才是大事,我也不能空手而来。”
这时候,几个雇来的人胆战心惊的将棺材给抬了下来。
一起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拿着二胡,一个拿着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