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定下赌约，孔大人便登门了。
陆灵犀得意挑眉，一副势在必得模样。
赵熙川无奈摇头，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
孔大人来靖王府，本以为只能见到靖王，如今看到陆灵犀也在，倒是省得他再跑一趟陆府。
“孔大人今日来靖王府，只是为探望靖王？”
陆灵犀耐着性子听孔大人与赵熙川寒暄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开口，“案子可有进展？”
“那日在大理寺前行刺本县主的刺客可有何线索？”
“大理寺内的衙差、侍卫那一日为何会突然都没有反应？”
陆灵犀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要不是为了照顾赵熙川，她哪里可能待在靖王府这么些日子。
孔大人被陆灵犀问懵了。
陆灵犀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地犀利，让他一时半会，竟不知道从何答起。
“孔大人有话直说无妨。”
“下官有负县主所托。”孔大人站起身对着陆灵犀抱拳行礼。
陆灵犀扶住他，“孔大人，你这又是做什么？”
陆灵犀所提及的案子，孔大人一开始也以为陆灵犀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做戏给别人看，给她自己脸上贴金的。
他也是碍于皇上的交代，不得不配合陆灵犀才去着手调查“卖官女”案。
但随着陆灵犀提供的线索一个个消失后，孔大人才真正的意识到，这案子背后牵连之广。
想到这，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对陆灵犀刮目相看。
她敲登闻鼓鸣冤一事，看起来很是荒诞，但不管这案子能否被破获，她此举，无疑是给那些隐藏在阳光下的黑手们一个沉重的警告。
只要她活着一日，她就似一把悬在那些黑手脑门上的利剑，随时都会落下。
她若死了，以现在国都百姓之舆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相信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
“县主，你提供的江南府的妓者名单上的姑娘，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地都失踪了。”
“什么？”饶是陆灵犀看到孔大人刚才那吞吞吐吐的模样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完孔大人的话后，她依然难以抑制心底的震惊，“都失踪了？”
“只是失踪吗？”
陆灵犀心底的恐慌无限的在蔓延，“不是被人灭口？”
“根据微臣目前所掌握之线索，应该是失踪，而不是被灭口。”
陆灵犀暗暗松口气，“可有派人在江南府境内搜寻？”
“下官已经请旨，让江南各府衙门协同大理寺一起搜寻。”
孔大人仔细打量着陆灵犀此刻的脸色，见她并不似伪装，心里最后一丝猜忌也消失殆尽。
他眼下可以确认陆灵犀是真的关心那些姑娘的生死与未来，而不是用她们来哗众取宠。
如此，接下来的话，他才能与她说。
“卖官女一案的调查陷入瓶颈，但是当日行刺县主的刺客，下官倒是挖出些线索来。”
“哦？”听到这，一直沉默的赵熙川忽然开口，“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若下官推测无误，派人行刺县主者应是三皇子。”
“三皇子？”陆灵犀脑海里慢半拍地浮现出三皇子那张宛如猪头的大脸来，“本县主倒是忘了还有他这号人物。”
三皇子为何要刺杀她？
难道只是为了报复她之前在皇上面前故意抹黑他？
有点不合情理。
他要是想报复，早该报复，又何必等到这节骨眼上。
“你是如何查到三皇子身上的？”
“臣的手下查到，近日三皇子府上曾出现过一伙身份不明者，之后没两日，县主便遭遇行刺。”孔大人有理有据，缓缓道来，“下官在确认大理寺人员无碍后，便立马让朱大人封锁城门。”
“那一日进出的人员都由守城门的士兵登记造册，属下翻看过几次，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但三皇子府有一队人马恰在那时候出城，说是为三皇子前往江南府采买瓷器。”
“你这便怀疑上三皇子？”陆灵犀有些不明所以，“仅凭这一点，就算拿到皇上面前，也无法说明什么。”
“下官自是清楚这一点。”孔大人并无证据，一切都是他的推测，“但县主所述之卖官女案，县主不也没有实证，一切也都只是县主的推测。”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孔大人笑着反问。
倒是一侧的赵熙川，在听完孔大人的话后，眉头紧锁，“孔大人是在怀疑，卖官女案的幕后黑手是三皇子？”
陆灵犀杏眸瞪得滚圆，这卖官女案的幕后黑手不是沐嵘吗？
怎么又扯到三皇子头上？
难道她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
等等，不对！
她记得原著中提过，沐嵘犯下一件穷凶极恶之事，遭受百官罢黜抗议，这才让赵熙川寻了借口起兵，最后被本王男主安王斩于深宫之内。
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比卖官女案更加恶劣的案子。
“算算时间，打着三皇子府名号前往江南府的那伙人，是最有可能掳走江南府那些名单上的妓女们。”
赵熙川冷静地分析着，“你提供的名单，江南府的人不可能知晓，定是由朝中的人传递消息后，他们才会有所动作。”
“那帮人先行刺完你，而后跑去江南府避风头。”
陆灵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但是……”陆灵犀杏眸内透着丝丝的疑惑，“三皇子有那么蠢吗？”
在这风口浪尖上，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来？
要知道，这卖官女一事并不是近两年而发生的，根据表哥帮她查到的消息，最早的官女，是十年前便已经卖去江南府的。
这些年陆陆续续，不曾间断。
只是她未曾将这消息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赵熙川。
陆灵犀右手食指轻轻地摩挲着下巴，她本来最怀疑的人其实是安王，她觉得沐嵘是借安王的手来做这些事情。
但看安王的反应，又有些奇怪。
眼下三皇子冒出头，难道一直以来沐嵘是假借三皇子的手行如此龌龊之事？
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陆灵犀轻咳一声，正色道，“会是安王嫁祸给三皇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