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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都安静下来后，宋思哲紧忙去汇合了汤若望和黄尊素。
那两千两银子自然是给汤若望他们的，自从有了信王这个靠山之后，南堂的人都肥了一圈。
至于黄尊素，他视金钱如粪土。
所以只要南堂还管着他的一日三餐，黄大人就已经很满意了。
此刻在黄尊素身旁还跟着一个与朱由检年纪相仿的少年。
看着那少年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的样子，应该就是黄宗羲了。
“造孽啊。”
宋思哲在心中默念道。
明末是一个思想大解放的年代，因为市民阶层的兴起，明末清初诞生了一大批民本思想家。
黄宗羲作为其中闪亮的一颗明星，宋思哲真的不希望这孩子被他爹打没了反骨，成为一个腐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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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大明，必然是天下为主君为客。
当然，财权和军权还是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要完成这种二元制的君主立宪，黄宗羲这种小喇叭最重要了。
所以转念一想，如果这家伙因为他爹的一顿臭揍就放弃了自己未来的坚持。
那么他也就不配担负起宋思哲心中改革和维新了。
宋思哲：“老黄，这就是你儿子啊？”
黄尊素紧忙将背书的黄宗羲拽了过来：
“殿下，这位就是犬子。”
“快给殿下行礼！”
宋思哲：“诶呀呀，都是小友，在这行什么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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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哲的话显然没有劝阻下黄宗羲，那孩子是一点不差的行完了大礼。
宋思哲装作心疼的样子：“老黄，你说你打孩子干什么啊？”
黄尊素：“殿下，打完他就乖多了。”
“殿下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背着我藏了多少没用的杂书和邪书。”
果然，黄宗羲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自我启蒙了。
与此同时，隔壁的首善书院已经传来了阵阵的惨叫。
宋思哲：“你们这两天是一直都住在首善书院吗？”
黄尊素：“是的殿下，我这些日子正好很闲，所以一直在书院辅导这小子的功课。”
对于黄宗羲后来没能搏得功名一事，黄尊素亦是有着执念的。
宋思哲：“那这几日你们就先留在南堂吧，我和神父说一声，让他们给你找出一间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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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那边，我有事要做。”
黄尊素：“我们全听殿下您的，只要能容下一张书桌，在哪里都可以安身立命。”
宋思哲：“那行，我去看看汤若望。”
这之后，汤若望给黄尊素他们找出了一个安静立整的小房间。
黄尊素简单布置了一下房间之后，就把黄宗羲赶进去读书了。
“记住！逸一时，误一世！”
说罢，黄尊素把门一关，独留黄宗羲一个人在屋里研究八股文。
一想到八股文，宋思哲的脑袋也就跟着疼了起来。
得亏穿越成了老朱家的人，朱老大说过，朱朱们不许参加科举。
宋思哲：“我进去陪陪他吧，我们俩年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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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日后或许能因为今天收获信王的这层关系，黄尊素自然不会阻拦。
“那就有劳信王殿下，用您的王气来感化罪臣的犬子了。”
古人是真喜欢气这个东西。
宋思哲刚一进屋，黄猪头就紧忙为他行礼。
宋思哲：“免礼免礼，怎么样啊孩子，现在还疼吗？”
黄宗羲：“回殿下，不疼的。自古以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我不过是受了父亲的一顿鞭笞，安敢言疼乎。”
不好，这孩子身上已经有腐儒味了。
宋思哲：“你就不埋怨你爹一下？”
我长这么大，我两个爹可都没打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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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宗羲：“不敢不敢！殿下啊，自古以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三纲五常，伦理道德，安敢违抗啊。”
臭！太臭了！
宋思哲：“难道这就是父权社会下的世界吗？”
黄宗羲：“是啊，父权威严下的中华，已经丧失了它本该就有的活力了。。。”
父权一词，让黄宗羲脱口而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以为都已经晚了。
“说下去！”
宋思哲兴奋地对他说道。
“我已经知会王承恩把你爹引开了，快说下去！”
什么？
信王殿下竟也是个民党吗？
“殿下，那我可说了。”
这小子都憋坏了。
“殿下，我从未埋怨过我的父亲。我知道，父权的威严也是父亲保护我们子女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他绝对不会放弃的东西。”
“但是父权体系的滞后性，导致中华错过了一次次的革新，遭受了一次次本可以避免的劫难。“
“我认为这个天下本就该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因为年轻人有错的成本，我们有权利调配这个天下的资源，规划我们的未来。。。”
“我们对未来的热诚，始终强于他们。”
好小子！反骨很足。
。。。。。。
三天后，林润晨被成国公家的人花三千两银子接走了。
令宋思哲失望的是，林润晨即便被打成了那样，也不敢在背后偷偷说自己的坏话。
那家伙居然灰溜溜的滚回了自己的老家。
废物！垃圾！宋思哲强烈批判！
后来通过王承恩的解释，宋思哲才明白。
自己真的低估了什么叫做特权阶级。
按照自己的身份，当街打死林润晨也无所谓。
林润晨已经闯进南堂了，按照大明律，私闯民宅者，打死不论。
而且当时信王还在，告他惊驾，扒了他的皮都行。
所以只要宋思哲不开杀戒，对面都会给足了他的面子。
但宋思哲肯定不想为了这点屁事开杀戒啊，毕竟他也被人害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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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他之前派城防军驱逐百姓的那次也是，百姓们并没有爆发任何的意见和怨言。
他们甚至自发的认为，这是信王为了保护他们，免受南城地痞流氓的报复。
或许身居高位就是这样吧，一个屁都有八万个猜测。
不过这些事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就在宋思哲处理完林润晨的这几天，大明朝发生了一件真正叫人震天动地的大事。
因为勾结熊廷弼徇私枉法，杨涟，左光斗等东林党骨干被正式缉捕，扔进了诏狱。
这一天起，万历年间强势兴起的东林党被完全击倒，明末的党争时代即刻就要来到了真正的最高峰。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东林二字，日后将变成一座时而被推倒，时而又被高举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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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将如同魔咒一样，困扰着这个王朝，以及这个王朝的后续。
派系斗争一旦凌驾于律法之上，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当然，这种后世人总结出的教训，只有宋思哲这种后人清楚。
对于大明朝的当事人们而言，这只是一场失败亦或是成功的斗争。
比如天启皇帝，他现在终于有空管一管自己那个已经彻底放飞自我的臭弟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