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沉着脸坐在主位上,瞧见姜芷和崔明樱过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连一向喜欢讥讽姜芷的秦萱,这会儿也是垂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姜芷默默的站在了一旁,这会儿宋氏先开口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高氏抬起头看了宋氏一眼:“不坐以待毙能怎么办?我夫君已经被抓起来了!二弟在外面做知府,还不会被牵累其中,可我夫君……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次秦府出事儿,在高氏看来,秦二老爷是会被牵累,但是受过肯定没有秦勉大。
纵然高氏和秦勉有许多不和,但高氏也不希望秦勉出事儿啊。
宋氏蹙眉:“大嫂,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们都是秦府一族的人,同气连枝,秦府若是倒了,你觉得我们二房还能独善其身吗?”
“行了,都别吵了,你们闹腾起来能解决问题吗?”秦老夫人问道。
“呵,赵承业这厮的心思够深,竟然把我们秦府都算计到了里面。”高氏愤愤不平的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和宋氏争吵了。
宋氏也跟着高氏一起道:“尤其是赵承业身边的那个杜长肃!这次他可是功臣,我们
秦府本来就把他得罪狠了,这次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
“爹爹和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姜芷忍不住的问道。
“已经被押到牢中了。”秦蕴红了红眼说道。
秦萱的脸色有一些苍白,她有一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和那姜梦庭和离了,秦府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被抄家,她肯定跑不了。
可她要是嫁出去的女儿,那没用的姜梦庭,或许根本就不会被牵累其中。
只不过现在秦萱虽然后悔,也是悔之晚矣。
姜芷慢慢的从众人口中知道,秦勉以及赵承志,聚集好了兵士准备去围攻杜府,以及赵承业的府邸。
谁知道,却被唱了一首空城计,让人来了个瓮中捉鳖。
“我们要不逃吧?”秦萱迟疑了一下,开口提起着。
秦老夫人不耐烦的看着秦萱:“逃?往里面逃?人家既然知道我们的计划,那肯定早就派人守在秦府外面了!”
“现在我敢保证,我们要是有人离开这里,必然会被乱箭射死。”秦老夫人沉了沉脸。
“我们秦府好歹也是大族,如今纵然有天大的过错,他们也不可能把秦府赶尽杀绝,我们耐心等待便是。”
关键时候还得是秦老夫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秦老夫人这样一说,大家多少就心安了几分。
“行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了,在这看着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也累心,阿芷,你送我出去,我有话和你说。”秦老夫人开口道。
秦萱有一些不满,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老夫人还是这样看重姜芷?这会儿竟然有话想和姜芷单独说!
姜芷点了点头:“好。”
秦老夫人出了屋子,这才道:“你也不用担心纪昀,纪昀那孩子……纵然做错了什么,他终究是先帝的亲子,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姜芷听了这话,有一些茫然,她根本就不知道秦老夫人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是先帝的亲子?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很是震惊,但是纪昀本不姓纪,他才应该是先帝的六皇子才对。”秦老夫人说着这些的时候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姜芷有一些不敢相信。
“个中缘由,是上一辈的事情了,纪王妃虽然不是纪昀的亲生母亲,但是对纪昀十分好,只是可惜……这纪王妃命不长。”秦老夫人感慨着。
姜芷知道,秦老夫人说的纪王
妃,应该是前纪王妃吧。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可姜芷慢慢的想了下去……是了,应该是这样才对。
之前的时候她就觉得,庆阳帝对纪昀的态度很奇怪,庆阳帝病重的时候,还召见过她一回,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
若纪昀真的只是纪王世子,庆阳帝这关心就显得有一些多余了。
之前的时候,纪昀身为一个病弱世子,可没人敢小看,仗着的都是庆阳帝的恩宠。
如今这一切,总算是都解释的通了。
姜芷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初她觉得纪昀不会去害大皇子,是觉得纪昀和这大皇子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可现在一想,姜芷就发现,竟有许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姜芷知道自己应该相信纪昀,可是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大皇子的事情,真的和纪昀有关系吗?”
秦老夫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她虽然是一个后宅女人,可年岁大了,还是知道许多当年的事情的。
其实知道这些事情的还有许多老臣,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罢了。
这要是传出来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秦老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姜芷的问题,而是继续道:
“纪昀的生母,很得陛下的宠爱,陛下也很宠爱纪昀。”
“纪昀这孩子……命也是苦的,有许多事情,不是他想做,而是别人逼着他必须这样做,盛宠之下必有灾殃。”秦老夫人淡淡的道。
姜芷的心沉了沉,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
若大皇子的事情真的是纪昀做的,那纪昀……并不是全然无辜,可是按照老夫人的说法,那位大皇子,肯定不会容纪昀活的太轻松,估计没少欺负纪昀。
姜芷抿了抿唇,这件事已经说不出来对错了。
“行了,我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凭着陛下的宠爱,陛下必然给纪昀留下了免死的圣旨,所以你不必担心他。”秦老夫人继续道。
“至于你,阿芷。”秦老夫人站稳身体,回过头来看了看姜芷。
姜芷被秦老夫人这样一看,有一些心慌。
“那杜长肃和你素有交情,若是他来了,你便同他询一下你父亲的消息,我人老了,经不起大伤大痛了,我只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秦老夫人叹息了一声。
姜芷道:“可他未必会告诉我。”
“你不去试,又怎么会知道?”秦老夫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