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秋阳烈烈,可是溪水却已经冷了下来,丝丝凉意直接就浸到了姜芷的手指上。
姜芷没有喝这冷的溪水,只用这溪水洗了脸,灶灰被洗干净之后,露出了姜芷白皙的面容。
姜芷拿出帕子擦干脸,然后又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锅底灰,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抹去。
姜芷一边抹灶灰还一边乐观的想着,这就当是敷一个纯天然的面膜了。
杜长肃冷眼瞧着姜芷做完这些,忍不住的开口了:“你这般还是要抹黑,洗和不洗有什么差别呢?”
姜芷耐心的解释着:“这可不一样,我要把脸上的油腻感洗掉。”
虽然说最后姜芷的脸上依然满是灶灰,可是姜芷还是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两个人从溪边往回走的时候,姜芷瞧见野菊花开的正好,忍不住的扯了一把捧在手中,高高兴兴的往回跑去。
此时那旁家母子两个人已经吃好饭了,马儿也休息个差不多。
车夫喊了大家上车,就开始继续赶路了。
好在得了之前的教训,那庞氏总算是没有招惹姜芷,吃饱喝足之后,人总是容易困倦的,更何况在这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姜芷很快就不知不觉的
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随着马车的颠簸来来回回的晃动着,瞧着那样子,头随时都有可能撞到车厢上。
杜长肃侧过头来看了看,帮着姜芷扶了几次身形,姜芷晃来晃去,就慢慢的倒向了杜长肃这边。
有依靠的感觉让姜芷觉得十分舒适,尤其是杜长肃的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松香,让她觉得十分好闻。
姜芷甚至还不知不觉的抱住了杜长肃的一只手臂。
杜长肃不习惯的挣了一下,想要把手臂挣出来,但最终他选择了放弃,他眉宇紧蹙的看着姜芷。
慢慢的别过头去,然后眉头又一点点的舒展开来。
那边的庞氏,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中啐了一口,骂道,这还真是兔爷吧?要不这俩男人,咋就靠在了一起?
等着快到傍晚时分,姜芷悠悠醒转。
虽然说睡的踏实,可是在马车里面睡觉还是免不了腰酸背痛的,好在随着天一点点的黑下来,车夫就选了一处破旧的庙宇停了下来。
“这附近没有城镇,我们也只能在这休息一下。”车夫开口了。
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因为急于赶路,所以在一个时辰之前,遇到城镇的时候就没
有停车。
杜长肃当然不会说什么,可是庞氏就不大高兴了:“赶紧带着我们到前面的镇子上。”
“从现在出发,得午夜才能赶过去,这人能不能抗住且不说,我这马已经跑了一天了,今天必须在这休息一晚。”车夫陈述着事实。
他也有一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接了这么难缠的客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忍耐。
车夫能忍,可不代表姜芷能忍,姜芷眯着眼看了看,最好这一路都能相安无事,不然……谁怕谁?
姜芷和杜长肃一前一后往庙宇的大堂走去。
里面的神像早就被搬走了,瞧着是神庙被迁走了,至于剩下的屋舍,当然没办法搬走,也只好废弃了。
里面到还算是整洁,看着好像被人洒扫过,应当是也有过路人在这歇脚过。
姜芷出去绕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一处堆了不少干草,于是就一趟一趟的把干草往屋子里面抱。
晚上是要睡在这里面的,要是没有干草垫在下面,那这地上的青石板,肯定十分凉。
等着姜芷快要弄好的时候,姜芷又去马车上拿包裹,包裹里面有她带的床单,她在出发前,把床单都带着了。
想着到时
候客栈条件若是恶劣,或者是太脏,用这个也能撑一撑。
总好过到了地方再花钱买。
如今铺在干草上,也是刚刚好。
可谁知道姜芷才拿了东西回来,就瞧见自己放好的干草少了不少,再一看,屋子的另外一个角落,那庞氏正在整理干草。
尤其是,还有零零碎碎的干草从她这蔓延到了那边,明显是有人过来抱干草的时候,路上散落的。
姜芷的脸色一沉,大步走了上去,挤开庞氏就去抱自己的干草。
庞氏不高兴了起来,拦住了姜芷:“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点干草也要抢?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和你家那主子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关系,我就不敢动你了!”
姜芷冷声道:“我要拿回我的干草。”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干草?难道上面还写了你的名字?”庞氏一脸有恃无恐的神色。
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过话的宋轻武,也开口说话了:“我娘年岁大了,可经不起吵闹,这位小哥,还请你多相让一些。”
姜芷:“你这么孝顺,你自己去抱干草给你娘铺床啊?你都不愿意,她凭什么拿走我的干草?”
杜长肃从外面进来的时
候,就听到姜芷正伶牙俐齿的和两个人说着什么。
稍微一听,杜长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长肃走了过去,把姜芷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道:“宋兄,你是不是对杜某有意见?”
宋轻武连忙道:“没有。”
宋轻武虽然不知道杜长肃就是案首,可是杜长肃周身的那种生人勿扰的气场,那种阴鸷到,让人随时都怀疑自己脑袋可能搬家的眼神,让宋轻武十分有心理压力。
杜长肃似笑非笑:“既然没有,那请把干草归还回来,不然我怕有些人,不能顺利去赶考。”
“难道你就不考了吗?闹起来,损失的可不只我们!”庞氏咬牙切齿的看着杜长肃。
杜长肃轻笑了起来:“那就大可以试试看,到时候是谁的损失大。”
庞氏的心中一惊:“你是什么意思?你竟敢用我儿的前程来胁迫我,等着日后……”
庞氏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想到,杜长肃说这个的意思是不是,这杜长肃的学问做的根本就不好。
所以肯定考不上!才会有这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论调。
庞氏想到这,就觉得舒心了很多,她何必和这样没什么前途的人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