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婆子叹息了一声:“奉青又上山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言语之中,满是担心。
姜芷皱了皱眉毛,她都听赵林说了,严奉青伤的不轻,这才几日啊,他就又上山。
姜芷道:“严婆婆,你们若是暂时手上没钱,那不着急还我的,你让他仔细着点自己的身子,若是落下了病根,以后可怎么办?”
严婆子道:“这孩子,有时候太拧了。”
姜芷也察觉到,严奉青有一些固执,不过她到底和严家人非亲非故,出于报恩和一时的善念帮人,她就算是说什么,严奉青也不会听。
不过她到是有一个想法。
严奉青既然都可以上山了,那也就可以帮着她去镇子上卖饴糖。
这怎么也比上山轻松多了。
姜芷现在还没有到彻底信任严奉青的程度,所以也留了一个心眼,暂时还不会让严奉青去做饴糖。
姜芷就把自己的想法和严婆子说了。
严婆子听到这,就迟疑道:“这一天给十个铜板,也太多了。”
其实十个铜板并不算多,像是姜顺兴等人给人盖宅子,这一天十个铜板都是少的。
但严奉青没有什么特殊的手艺,而且也只是个和
姜芷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就算是想去做力气活,也没人要的,姜芷让他去卖饴糖,一天就给十个铜板,还真算多。
姜芷也知道自己给的多,那是因为她觉得,好人应该有好报。
这十个铜板,对她的影响不大,但是却至少可以让严奉青祖孙两个吃饱饭不饿肚子。
就算是她日行一善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她新生的机会,那她做事就也不能太只想着自己。
她不能决定旁人怎么做,但是却可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芷笑道:“就这样决定了。”
严婆子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不能这么决定了,我会问问奉青,若是奉青愿意的话,那我让他去找你。”
姜芷点了点头:“不管事情成不成,还请严婆婆不要对旁人说起。”
严婆子哑然失笑:“自然。”
事实上,严婆子就算是想和人说姜芷雇人这件事,也找不到谁去说啊!
傍晚时分,姜芷就站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往外张望着,她担心严奉青来找自己,被姜家人瞧见。
夕阳的余晖洒在姜芷的身上,让一身桃粉色衣裳的姜芷,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宋家院子里面,
宋金川也站在院子里面,往姜家的方向张望着,隐约能瞧见姜芷的身影。
宋翠心瞧见这一幕,不客气的说道:“哥哥,你还想着那个小贱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宋金川猛然回过头来。
宋翠心被宋金川的眼神吓了一跳:“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宋金川冷声说道:“你闭嘴!不要再说她坏话,也不要再和她起争执!”
宋金川觉得,姜芷会对自己这么冷漠,和宋翠心也有关系,是宋翠心把人给得罪了,才让姜芷那么决绝。
虽然说宋翠心也不是啥讨喜的人,但是宋金川这么想,还真是让她白背了一口大黑锅。
姜芷不喜欢宋金川,和宋翠心可没啥关系。
不说别的,就冲着宋金川鼓动原主去偷杜长肃文书这件事,过后还因为文书用不上说了原主的不是,就足以让姜芷看透宋金川这个人了!
宋翠心平白无故的被数落了一番,脸上的神色不好看,她恨恨的想着,都是姜芷这小贱人的错!
还别说,这兄妹两个人把错推到别人身上这种做法,还是很有兄妹特征的。
姜芷最终等到了严奉青。
姜芷连忙出去。
两个人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姜芷的脸上带起了笑容:“严奉青,你这是同意了吧?”
严奉青道:“五个铜板一日。”
姜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严奉青这孩子也太实在了!
姜芷知道,他有自己的坚持,于是就开口道:“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不过你卖完一小罐子饴糖,我给三个铜板的奖励,你别拒绝,我这是为了鼓励你,让你多用心,你要是卖的多了,我赚的钱也多!”
严奉青道:“你不给奖励,我也会把事情做好。”
“就听我的!”姜芷也不容反驳。
姜芷打量着眼前的小少年,心底有一些柔软,严奉青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她上辈子在的世界,那还是生活在象牙塔里面的学生呢。
可他却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最难得可贵的是,即便是贫穷,可他依然朴实,真诚,善良。
她是真心想帮严奉青。
严奉青定定的看着姜芷,声音清澈:“谢谢。”
姜芷笑了起来:“不用这么客气。”
姜芷吩咐了严奉青明天直接去赵家拿饴糖,把怎么卖饴糖,都交代好了,这才回去。
一夜好眠。
西丰镇,薛记木匠铺子。
杜长肃早早的就起来给老树去树皮,这活计没什么技术含量,需要很大的体力和耐力。
杜长肃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薛木琴在一旁看着杜长肃,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痴迷。
薛掌柜瞧见这一幕,走到了薛木琴的跟前:“木琴,你看什么呢?”
薛木琴的脸一红:“没看什么,就是今天天气可真好呀。”
薛掌柜笑了起来:“他是个好苗子。”
最开始杜长肃来薛记做工的时候,薛掌柜并不看好杜长肃,因为杜长肃的长相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瞧着并不像会做活儿的。
可是一段时间下来,薛掌柜就发现了,杜长肃这个人不但做活麻利,而且为人也本分踏实。
之前也有过几个伙计,但是这些伙计都卯足了劲儿的想学他的手艺。
但杜长肃在他做精细的东西的时候,却会主动避开,并没有想偷师的想法,这就让总担心伙计偷师的薛掌柜高看一眼。
薛木琴听到这,定定的看着薛掌柜:“爹……”
这一声爹之中,包含着很多含义。
薛掌柜伸手摸了摸薛木琴的头,声音温和了起来:“你是爹唯一的女儿,我一定不会让你以后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