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道:“许是我想错了。”
姜婆子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咣当一声,气势十足。
“这个心眼歪的婆娘,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成。”姜婆子恨声说道。
姜芷连忙拉住了姜婆子:“阿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去教训三舅母也没什么用,还白惹人记恨。”
姜婆子的眼睛瞪的老大:“我看她敢!还敢记恨我?”
“阿婆,我是心疼你,你这么大年岁了,要是还为了这个事情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其实我帮着大舅母,也是觉得三舅母不把你放在眼中……想害你损失银钱。”姜芷继续道。
她得把这种想法灌输给姜婆子,不然吴氏真的挑拨成功了,让姜婆子觉得,她和徐氏之间有什么猫腻,那以后的麻烦可就多了。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她就少了个一起做买卖的合伙人。
就这饴糖的生意,她要是去找吴氏,吴氏肯定不会像徐氏这么听话,到时候贪没点银钱还是少的,直接就用这事儿威胁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总之,姜芷是十分不信任吴氏的人品的。
再说了,她还记恨当初姜有玉对她做的事情呢!
这件事,也就这
么平息了下来。
转日,姜芷和徐氏出发,一起去卖饴糖。
天上飘着大片大片的云,那白绵绵的云,让人的心都跟着柔软了起来。
路边的野草上都带着晨露,被朝阳一照,晶莹剔透,看起来好像是落在叶子上的宝珠。
姜芷和徐氏的心情都不错。
这段时间,徐氏不用在家中做活,一并免去了随时而来的责骂,心情也跟着敞亮了不少。
今天没有去镇上的牛车,两个人是走着的,一边走姜芷就一边给徐氏洗脑。
她觉得,自己可以一次两次的帮徐氏出头,可徐氏自己的性格要是不发生改变,那早晚还是会被人欺负。
更何况……她也不会一直留在姜家。
正所谓,好人做到底,只有改变了徐氏的性格,才能彻底改变徐氏的命运!
“大舅母,以后别人再欺负你,你就据理力争,站在理这边你怕啥,你越是平和,那有些人,就越是蹬鼻子上脸!”姜芷开口道。
徐氏听到这,却没什么反应,只含糊说了一句:“嗯。”
姜芷能感觉到徐氏态度里的敷衍,就有些无奈的说道:“大舅母,你难道想被人欺负一辈子吗?我不可能一直留在
家中帮着你的,我早晚都要离开,等我离开了,那我阿婆,我三舅母,还会看你好欺负来欺负你……”
徐氏听到这,似乎有一些动容,似乎没想到,如今姜芷考虑问题都是站在她这边儿。
“阿芷,你对我真好。”徐氏感慨着。
姜芷叹息了一声:“我从小就没了娘,家里面的人,也只有大舅母曾经真心关心过我……之前的时候,我是不懂事,现在我想明白谁对我好,那我当然就会对谁好!”
“我知道你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也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阿芷,我……我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知足了,也不想和人争抢什么。”徐氏的语气有一些怅然。
姜芷能从中听到一种难言的伤怀。
姜芷想不通徐氏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还是道:“大舅母,人活一次不容易,大家都是再世为人,凭什么你要被欺负?”
“许是我命不好。”徐氏说着的时候闭了闭眼。
姜芷心中也有一些火气。
她是真心为徐氏好,可是瞧着徐氏这样子,并不想做出改变。
这种火气,到不是真生气,而是急出来的,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的感觉。
要是徐氏打心眼里面就心甘情愿被人欺负,那不管姜芷做什么,都没用。
姜芷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徐氏之前的时候被欺负多了,所以自己想短时间里改变她,肯定不容易。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慢慢来。
而且就算是最后不成,她也是尽力了。
再说了,徐氏自己虽然软弱,但她却有个厉害的儿子,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摊位摆好之后,姜芷就站在那开始卖饴糖,现在这饴糖也打出一点名气了,而且大家都知道,点心铺子也开始卖饴糖。
不过那点心铺子卖的价钱,虽然和姜芷一样,但是给的量却比姜芷的少,所以有一些人舍不得去点心铺子买的,就来姜芷这买。
还别说,姜芷这生意,并没有因为点心铺子争抢而变差,反而变好了一些呢。
晌午十分,太阳正热,姜芷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去找个有凉棚的小摊吃些东西,也和徐氏休息一下。
不远处的一行人,正往这张望着。
走在中间的,是三四个锦衣公子,后面则是跟着几个家丁。
其中一个暗绿色衣裳的公子,往姜芷那指了指:“
季兄,瞧见没?可不只有醉春楼有美人。”
那被人称为季兄的公子,一身绣着金边儿的锦衣,瞧着十分富贵,看轮廓,和那季二公子竟有几分相似。
没错,这就是那季府的大公子,荣氏的夫君,季宜修。
上次姜芷就因为这厮天降横祸。
这厮的容貌到是不错,只不过眼眶青黑,年纪轻轻就有些唇角下垂,一看就知道,是个花天酒地的人物。
季宜修此时挑眉打量着姜芷。
眼前的姑娘嫩的和花骨朵一样,扶柳细腰,姿态婀娜,发丝微微垂落几丝,青涩之中又带着妩媚,最妙的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仿若无辜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
季宜修当下就拍手称赞道:“果然是个妙人!”
“却不知道这妙人为何要当街卖物?莫不是家境贫寒?”季宜修感慨着。
最先说话的,是孙家的公子,此时一双眼睛溜溜的转。
所谓的孙家公子孙少鹤,也和姜芷有那么一点“渊源”,之前郑姨娘想让姜芷当妾的孙地主,就是这厮的爹。
孙少鹤笑嘻嘻的开口了:“宜修兄,你可要愿赌服输,我可带你寻到了美人,至于那醉春楼的花魁可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