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南拉着蒋叙走了一段路后便将手给撒开了,自顾自加快脚步往前走着。蒋叙低头浅笑了一番,便小跑着追上他,说:“谢向南,你这怎么了?生气了?你生什么气?你为什么生气?”
谢向南无奈道:“你这让我怎么回答?”
蒋叙扬了扬下巴说:“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谢向南猛的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蒋叙,与之对视了一会儿,只见蒋叙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谢向南开口道:“你真不愿意跟我说?”
蒋叙的笑容渐渐消失,说:“事情都过去了,说了做什么用。”
“我想了解你的过去,我想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不行吗?”
蒋叙此时无法直视谢向南这坚定的眼神,他欲言又止,又若无其事的看了看手表,笑道:“都快八点了,哎呀,饿死了,快先去吃饭。”
谢向南看着蒋叙走开的背影,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跟上去拉起蒋叙的手腕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一直在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要不是蒋叙拦着他,他能把段月白那货弄死。
谢向北做了饭,她已经吃过了,正躺在沙发上追偶像剧,见谢向南把蒋叙带回来时大为震惊。蒋叙明明经常来她家,要是换做以前,她倒觉得没什么,可经过上次谢向南占人家便宜后,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不清不楚的,令人匪夷所思。
谢向南把饭桌上凉了的饭菜热了一遍,和蒋叙面对面,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蒋叙和谢向北坐着看了会儿电视后便想起身离开了。可这时刚洗完澡下来的谢向南说:“你这是要去哪?”
“回家啊,九点了。”
“回什么家?热水好了,上去洗澡。”
谢向北捂着嘴巴笑出猪声,谢向南无情的瞥了她一眼,拉着蒋叙上了楼,蒋叙很无语,他根本没有做好在他家过夜的准备,什么换洗的衣服和苦茶子都没有,真是太难为人了。
蒋叙说:“你到底想干嘛?”
“想干你。”谢向南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服扔给他,说:“快滚去洗,不洗澡别上我的床。”
蒋叙勾了勾嘴角,只好妥协。谢向南也挺闷骚的,房间的卫生间门是半透明的玻璃门,里面的人的线条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在零下十几度的天里竟感觉有些燥热。
不一会儿,蒋叙便随着雾气走出了卫生间,谢向南蹙眉道:“你洗个澡是顺便升了个天吗?”
蒋叙擦着那湿漉漉的头发,回道:“这么冷的天不然你让我洗冷水?”
蒋叙坐在他的旁边,说:“所以呢?我来你家了,也住下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谢向南直奔主题,道:“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不说,你就不能回去,你一辈子不说,我就纠缠你一辈子。”
“你真想知道?”
“我真想知道。”
2012年,夏
那年蒋叙刚来云城,人生地不熟的,他爸就随便给他报了所学校,云城七中。他去云城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段月白,段月白从小学就开始打架斗殴,刚上初中就当上了校霸,是的,七中是云城最差的学校,那时候的蒋叙……和1,不沾边。
“跟着你哥我,保准不让你受欺负。”
段月白那时候交了个女朋友,不久便分了,那个女同学说她要专心学习,结果转眼就跟别的男生好上了,那个男生还是经常欺负蒋叙的,那段月白便带着蒋叙去找那女生的新男朋友,还强行让蒋叙动手打他。
但是那个男生是蒋叙的同班同学,他怕男生会跟老师告状,所以他不敢动手,眼睁睁的看着男生被段月白打的鼻青脸肿,那个女生也逃不过,蒋叙并没有觉得他们可怜,而是觉得他们活该。
蒋叙和段月白认识半个月便形影不离,都是蒋叙是段月白的狗,可段月白说:“谁TM敢欺负蒋叙,老子弄死你。”
蒋叙从那开始,便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不对劲,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暴力男,因为他有能力保护自己。那天跟着段月白去喝酒,蒋叙喝醉了,酒后吐真言,他跟段月白表白,段月白内心很抵触txl,但他没有说出来,他说:“那你是不是要和段哥,在一起?”
那天晚上蒋叙和段月白在一起了。在一起差不多一个多月,蒋叙打心里觉得段月白队他很好,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段月白改不掉打架的毛病,动不动就要找人pk,有时还会牵连上蒋叙,他段月白对蒋叙再好,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
蒋叙死里逃生,索性没有受重伤,在路边遇到了段月白,段月白见他那一身狼狈的模样,没来得及嘘寒问暖,便看见了QQ空间有人发了蒋叙挨打的照片,还配文说:“大家快看,段月白的男朋友,也太菜了,打他都还不了手。”
下面还有评论:不是吧,段月白txl啊?那个不是段哥的狗吗?怎么变成男朋友了?
-哎呀,蒋叙亲口说的,他说你敢打我我男朋友不会放过你,哈哈哈,笑死我了。
-wc,好恶心啊,两个男的。
-怎么没听段哥说过蒋叙是他男朋友?
-觉得丢人呗,但凡蒋叙强点也不至于这样。
段月白的尊严碎一地,蒋叙还在哭唧唧的跟他诉苦。他压住心中的怒火,安慰道:“没事,哥替你打回去。”
说完便走了,留蒋叙一个人坐在路边,也不敢回家,怕他妈担心。段月白之后都不怎么搭理蒋叙,蒋叙还像条舔狗一样往上蹭,直到有一天,段月白说:“你给上了,我以后就都保护你。”
他冷落蒋叙的那段时间,找了个新女朋友,一直在谈,却跟蒋叙说只是朋友,我不喜欢女的,你知道的。蒋叙半信半疑,为了留住段月白的心,他考虑了很久,最终答应了段月白那无礼的请求。
段月白找在外面成年了的兄弟给他开了房,他把段月白领去了那里,房间里不止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其他兄弟,甚至还有他的女朋友在场,蒋叙有些惊恐,他还要求蒋叙自己脱衣服,那些人带着笑意拿着手机在录像。
蒋叙想跑,被段月白拽了回来,强行把他的衣服给脱了,和其他兄弟侮辱着蒋叙,还说着:“啧,蒋叙,你怎么跟过娘们儿似的?我宝贝都比你会打。”
段月白坐在床上,抱着她那骨瘦如柴,在他的怀里矫揉造作的女朋友,蒋叙看透了一切,段月白根本不是真的想睡他,就是想再众人面前羞辱他,因为蒋叙让他颜面扫地了,他讨厌txl,他比任何人都厌恶txl,不可能会喜欢上蒋叙。
段月白甚至让其他喜欢去玩弄他,蒋叙撕扯着喉咙将他们推开,跪在地上哭喊着:“段哥,我求求你,饶了我。”
段月白笑的奸诈,用脚勾起蒋叙的下巴,说道:“你这个txl,真TM恶心,呸,现在想想我都想吐,跟个娘们儿似的,恶不恶心啊你?”
他们玩够了,便离开了。留蒋叙一人在那愣了许久,他双手攥的紧紧的,眼泪夺宽而出,他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起身站在窗户前,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离开,他竟萌生了从这个窗户跳下去的想法。但他感到羞耻,恼火,气愤,他这一刻没有比谁更想弄死段月白。
今晚过后,他休学了一个星期。他妈妈看他每次都带伤回来,便给他报了拳击班,学了一个星期,他把沙包当段月白,拼命的拳打脚踢。
当他再回七中时,段月白已经走了,去了M国。没事,他的兄弟还在气中,他把那群羞辱过他的人拖出来揍了一便,每一个都是往死里打,打到他爸妈都不认识。七中这破学校根本不会管你怎么打架,反正是在校外打的,打死也不关他们学校什么事。
初一下学期他便转去了一中,以他的成绩完全不应该待在那种学校,简直是屈才了。之后便认识了祁暮和谢向南他们,在谢向南的印象里,蒋叙就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不管他有没有能力帮这个忙,他都会尽力而为,兄弟被欺负了他第一个上。
那个可以任人欺辱的蒋叙早就死了,死在了那个受尽屈辱的晚上。
-今
谢向南看着蒋叙那一脸无所谓那样,还以为他是装的,但他是真的无所谓,无关紧要的人,干嘛要放在心上,早把他们当成屁放掉了。
“蒋爷,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嗯?”
“那样我就可以替你去揍段月白那个sb,TM的简直不是人,毫无人性,他就是个畜生!”
蒋叙捂着眼睛笑了起来,可谢向南不理解他为什么笑,还笑的那么开心。他突然张开双臂,将蒋叙紧紧的拥入怀里,蒋叙的脸僵住了,谢向南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在哄小孩儿。
“蒋爷,要不……你喜欢我吧,我也能保护你。”
蒋叙推开了谢向南,笑道:“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要你的美女了?”
“我只要你。”
蒋叙别开了脸,低着头坐在床上。他虽然觉得谢向南最近不对劲,也能猜到了大概,但听谢向南说出这句话,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谢向南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内心有些失落,还以为是他还在介意和段月白的事情,刚张开嘴要说话,蒋叙便抬起头亲了上去。
谢向南眼睛睁的老大,无处安放的小手被蒋叙拉住了,蒋叙长腿跨在谢向南的身上,将他推到,毫不犹豫的含住了他的唇瓣,四下安静,两人的呼吸声连绵起伏,谢向南缓缓闭上了眼,双手环抱住蒋叙,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附中今天贴出了板报获奖的班级名单和图片,一大早告示栏便围满了人,程依依一脸得意的站在后面听着那群人喊:“蛙趣,高一六班的板报也太好看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朱绵“啧啧”的向程依依走来,说:“这一大半功劳是小鱼儿的,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个助手罢了。”
“嘁,名单上有我名字不就行了,人家林池鱼都没说什么,你多管什么闲事?”
“那是小鱼儿不想跟你计较。”
程依依哼笑一声说:“哼,对啊,也就你心胸狭隘,喜欢跟人斤斤计较。”
朱绵气的张大嘴巴,对林池鱼哭嚷道:“苒苒你看她!”
“别跟她一般见识。”
程依依抱着胳膊得意极了,朱绵站在她旁边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男生,是那个一直想加安木苒联系方式的那个祝屿,周缇铭那货说要把安木苒微信他弄来,可他却说他没有说过,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祝屿站在安木苒旁边,撩了撩那头乌黑的秀发,说:“今天天气不错哈。”
安木苒疑惑的看着他,这天明明在下雪。祝屿尴尬的咳了一声说:“这雪景不错,跟你一样美丽。”
安木苒朝他看的方向看去,是保洁阿姨在铲积雪,她努力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大人不记小人过,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直鸭子,祝屿便兴奋的说:“诶,你看,那只鸭子好像你啊,腿跟你的腿一样,老长啦。”
安木苒一脚把她踹了飞出去,程依依表情失控,她知道安木苒打架猛,毕竟被安木苒打过,但没想到这么猛,这一脚可不轻,也不是完全那样可能是因为祝屿太瘦了。
躲在一旁看的兄弟连忙跑过来去扶祝屿,其中周缇铭也在场,他一副清高的模样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其他人还想要上去找安木苒理论理论,祝屿喊道:“别动!别动我的小美人儿。”
要是动了,估计都得倒下。
“干嘛的!谁打架!”教导主任陈一坤背着手气势汹汹的走来,祝屿连忙站起,笑嘻嘻的冲陈一坤说:“没打架没打架,我们闹着玩儿呢主任。”
陈一坤刚要说什么,便被一通电话打断了,他边接边走了,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眼神。林池鱼无奈道:“什么毛病,哪有把女孩子必做鸭子的?这样还来泡妞呢?”
周缇铭一直在看着林池鱼,林池鱼余光中可以看到他在看自己,但她莫名对周缇铭有些反感,就当做不知道了。安木苒看他骨瘦如柴那样,嫌弃的“切”了一声,便抬脚离开了。
朱绵抱着林池鱼的胳膊跟了上去,程依依笑了几声,将手搭在祝屿的肩上,骨头都硌的她的手老疼了,程依依语重心长的说:“安木苒可不是一般人,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追到她,凭你这身骨头吗?该吃吃该喝喝,别省钱。”
说完便无奈的走了。祝屿一脸不解,他觉得他这个身材挺好的,没跑几圈就虚了,总能因为这个借口不用训练很长时间,惬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