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完住院手续，秦羽衣迫不及待地拉起李默安的胳膊快步走去医院的花园。
荀瑾已经被安排好了房间，暂时没有其他事情。
两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秦羽衣眼神犀利地看着他，“说，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李默安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个发现和自己有关，不知当讲不当讲。
“犹豫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见不得人，你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啦？”秦羽衣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希望作为好朋友，你能把这条消息保密。”李默安盯着秦羽衣一双微眯的杏眼，这个“好”字读地很重。
“行——！”秦羽衣拖着长音保证。
“我刚刚发现……”李默安将自己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其实只有一处身份信息让李默安难以置信，那就是出生的日期。
荀瑾的出生年月日，精确到时分秒，完全与李默安相同。
秦羽衣听闻此信息后也目瞪口呆地不敢相信，同时心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
世界上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说同年同月同日生还正常的话，时分秒也一样就太离谱了点。
“你没看错吧？”她不确定地问。
李默安摇了摇头，这串信息已经烙印在心中无法抹去。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们修炼者也难以解释。”秦羽衣想不通世界上两个本该平行的两条线，莫名相交了。
她脑海中突然迸现出一个让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不会荀瑾的失明与默安有关系吧？
“要不我们先商量怎么给荀瑾治疗？”李默安企图把话题拉回正途。
修炼者医治眼睛的手段有很多，可以挨着试。
但是就算是修炼者也要先诊断病情，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如果是正常的创伤，修士只要将自己的源气输入伤者的经脉中循环一圈，即可使其快速愈合。
但是最好还是经过修者药师的治疗才能更好地康复。
“现在，我就怕非寻常手段也没法诊断出病情。”李默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刚才已经以诊断成功的假报告稳住了荀瑾的心态，如果最终还是这个结果，这不仅是绝望，还有欺骗！
如果他的心态没有那么坚定，可能真的会寻短见。
“不如这样，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一口咬定他的眼睛经过多年地拖延，隐疾堆叠到了难以医治的程度。”秦羽衣自己都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因为这样，就需要一辈子都将其蒙在鼓里。这对一个独立的人来说，是极度不公平的。
人，至少要对自己活得明白。
“虽然但是，只有活着才有新生可言。”李默安与她相视无奈一笑。
……
萨诺原始森林的最深处。
一只身穿草衣的猴子盘坐在一处断崖之上，其周身围绕着丝丝缕缕使空间扭曲的线条。
线条毫无规则地编织在身边，形成了一张万色斑斓的大网。众多线条距离其身体很近，甚至快要挤进皮肤之中。
其意识神魄探入其中，在各种线条中挑挑选选，陷入了抉择。神魄一边挠头，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马上就要进入修炼的第八阶段，本以为最难的是将各种线条引入身体，结果没想到是选择题，而且每种选择都是正确选项。
天生处于破愚境多年，一直在加强感应天地间的法则，虽然感应的数量不少，但总觉得不太契合自己，不是自己将要走的路。
最近如同开窍一般，他开始感应到大量的法则向着自身涌动，已经数不清多少倍于之前的数量，最开始的那些法则已经被挤出身体的范围。
最让他头疼的是，这些新出现的法则都没有先前不契合的感觉，都很适合。
“啊啊啊……”
天生感觉头要炸裂，神魄的气息突然爆发，将周遭的法则全部震开。
他的肉身蒙上一层薄膜将法则阻断在外，因为各种线条往体内钻的时候会出现一种很舒服的痒。
天生体内庞大的源气急速运转，每一次都会比先前浑厚一丝。
在他犹豫两天过后，其头顶上空出现一个与其身体直径相似的洞，洞口就像一个湖面波动流转。
一身亮银色的战铠从中出现，其上散发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噌！”
铠甲如同无物穿过天生的身体，与其完美贴合在一起。
后续两道银光从洞中闪出，来到其身边，一道化为战盔，头盔上竖着两条灵动的雉翎。另一道在其身边变成一根通体晶银色的长棍。
现在天生的气息只透露出“冷”，冷的让人心寒。与其同境界的修士在此，感受他的气息只会如同销魂夺魄一般失去战力。
天生也发现了此异象，这身突现的装备自主穿戴，且完美契合，如同量身打造。
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不明所以的他在头盔佩戴之后，脑海中生出了将所有法则全部吸收入体的想法。
但是根据弱风道人姜白留下的功法记载，只能修炼一条法则大道，如果不按照其中的指示，后续悟则境的功法便被全盘否定。
天生在犹豫，这身装备的出现透露着蹊跷，自己莫名蹦出的想法与先前的认知所违背。
很难抉择。
想法与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契合的，但却是离经叛道的做法。
“徒儿，如若我给你指明的道路与未来更贴合的实际所背离，无需规行矩步。”弱风道人的话语出现在天生的脑海中，“未来面貌一切未知。”
这句话是姜白最初将天生收为徒弟传授其功法时的教诲。
他还记得当时师父讲出这句话时的表情，略带凝重，眼神飘向光芒闪耀的弱星。
既然如此，他已经下定决心。
薄膜在一瞬间消散于无形，数不胜数的法则又开始企图钻入天生的身体与神魄。
不过这次并没有任何阻碍，它们都如愿以偿。
法则从各个方位涌入天生的身体后，他的躯体泛起各种各样的颜色。
天生现在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舒服，无数法则在不断地冲刷身体，甚至身体都在向着法则转变。
难道我的身体会完全转变为法则？
他的力量完全无法压制地外溢，同时浓郁的法则气息也企图外泄。
此时刚刚自主穿戴的冷银盔甲表面亮起了冷光，照亮了整座断崖。
这是盔甲在压制阻止外泄。
天生心头大震，这身盔甲他能感受到无以言表的强，但是能够轻松压制如此众多法则的冲破之力还是难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