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梅东篱就带着梅浅影几个回了东城。
谢长风则继续拿着李闯的手机,到处逛,甚至离开了菲南,去了大马,在群里也留言,说要去大马隐居一段时间,如果他消失了,那就是隐居了,让大家不要找他。
李闯以前在国内,就欠了一屁股债,到处躲债的,他的朋友亲戚看了他的留言,全都呲笑,什么隐居,躲债呗,也就没人再找他,也完全没有生疑。
惟一有点儿疑问的只有一个何东满,但谢长风找了个理由,说他给这边的黑帮盯上了,要躲一躲,何东满也没话可说。
这边很乱,有钱却没有根脚的人,给黑帮盯上,不很正常吗?没什么可疑惑的。
梅东篱这一次,先前的一个亿预付,加上后来的五个亿,在清偿了货款,还得手好几个亿,可以说是大丰收,但梅东篱却失魂落魄的。
回来,让梅浅影去公司,他自己,去回了家。
不是回自己的家,是回老娘的家。
五十多的人了啊,碰上了事,还得找妈妈。
杨画见他魂不守舍的,好奇的道:“东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那样子,天塌了一样?”
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梅东篱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嚎淘大哭起来。
他这一嚎,把杨画都吓一跳,虽然是老儿子,终究是儿子,她忙问:“怎么了,怎么了,跟妈说,妈还没死呢,谁欺负你了,跟妈说,妈给你出头。”
梅香也在家,不由得就撇嘴。
说起来,梅东篱对她还不错,有个大哥的样子,但她就是瞧不起梅东篱的性子,太老实软弱,再加上,还有朱佳那个姨妹子,梅香对梅东篱就更是看不顺眼。
不过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梅东篱这样?
可梅东篱只在那里嚎,却不说话,杨画真急了,恨得在他肩上抽了两下,梅东篱这才开口,把前因后果说了。
说到谢长风五指插顶,一爪一个,他声音发颤:“他真的就跟梅超风那个邪魔一样啊,一爪就插死一个人,那血飙起来,好几米高呢。”
杨画梅香想象那种情形,也全都一脸惊惧。
“这是个杀人魔王啊。”梅香惊怕。
“那个李闯呢?”杨画问。
“李闯给他一脚就踢断了腿,李闯求饶命,把这次的货款,还有上次骗我的钱,全转给我了。”
“那还好。”杨画点头。
“可……可他还是没放过李闯。”
“他还是杀了李闯?”杨画惊问。
“是,一脚就踩死了。”梅东篱回想当时的情形,仍觉心悸不已,而让他心惊的,其实是谢长风杀李闯的理由:“他说,李闯吓到了浅影,所以要杀了李闯。”
这个理由,过于强大了,杨画梅香面面相窥,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天,梅香才道:“他看重浅影,这一点,至少可以放心。”
杨画却缓缓摇头,梅东篱则是大力摇头。
“怎么了?”梅香问。
“男人都是图新鲜的。”杨画哼了一声。
梅东篱点头:“是的,男人不可能永远爱一个女人的,我自己是男人就知道,当时想到要死要活的,真正到手,有到三五个月,就没多少意思了。”
“呸,你们这些臭男人。”梅香不由得呸了一声。
杨画却明白梅东篱在担心什么:“东子,你是担心,以后那个谢长风玩厌了浅影,然后,我们又得罪了他,他会对我们下手。”
“应该不至于吧。”梅香吓一跳。
“完全有可能的。”梅东篱却用力点头:“最开始可能还好,要是过得几年十几年,他对浅影完全没兴趣了,甚至是因爱生恨了,那时怎么办?”
梅香给他问住了。
杨画则是缓缓点头。
她活到七十多岁,什么没见过,多少恩爱夫妻,到头来,却比仇人还要怨恨,别说是夫妻,就血脉相连的父子,反目成仇的,也屡见不鲜。
这世间,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
尤其是所谓的爱,那真是一点也不保险,反而是恨更持久更靠谱一些。
恨一个人真的可以恨到死,爱就两说了。
“东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杨画道:“有这么一个杀人魔王在身边,就如养着一条蛇,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咬你一口。”
梅东篱用力点头。
“再一个。”杨画又道:“他这么重杀心,动不动就杀人的,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他这么搞下去,也必定仇家众多,就算他一直对浅影好,可他带来的仇家,也对我们梅家会是个巨大的威胁,一个不好,我们就有可能受他牵连,甚至全家死绝死尽。”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梅香都认同了:“那完全有可能,他杀心这么重,搞多了,肯定出事的,我们一个不好,就会受他连带。”
“我就担心这些啊。”梅东篱又嚎哭起来:“我怎么就会碰上这样的人啊。”
“好了,你先别嚎了。”梅香瞥他一眼,很有些看不上:“光嚎有什么用啊,想办法啊。”
“有什么办法?”梅东篱问。
“想办法让浅影离开他啊。”梅香道:“拆散他们啊。”
“不行的。”梅东篱断然摇头。
“为什么不行啊。”梅香不服:“跟浅影说清楚啊,浅影看到他这么凶残的杀人,难道还喜欢他。”
“浅影没看到。”梅东篱摇头。
“浅影没看到?”梅香杨画齐问。
“她没看到,谢长风先把她弄晕过去了。”梅东篱说了过程,杨画梅香面面相窥。
“好狡猾。”梅香叫。
“残如狼,狡如狐。”杨画眼光打闪,瞟一眼哭得一塌糊涂的梅东篱,她心下竟想:“那个谢长风要是我儿子或者孙子多好啊。”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梅东篱道:“谢长风现在对浅影看得非常重,我们要是拆散他们,一个不好,他反过来行凶,那要怎么办?”
这话一下问住了杨画梅香。
梅香皱眉:“照你这么说,留也不是,赶也不是,这是骑虎难下了啊。”
“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啊。”梅东篱又哭上了。
说起来,他是个男的,杨画梅香都是女的,但三个人里,还就是他性子最软。
杨画梅香一时间也都没了主意。
沉吟一会儿,杨画拿起手机。
梅东篱惊了一下:“妈,你打给谁啊?”
“我打给你姨妈。”杨画道:“看她有什么主意。”
“哎。”梅香点头:“拿捏男人,姨妈可是个高手。”
杨画的妹妹杨眉,所有的财富,都是从男人手中得来的,她嫁了好几次,嫁一次,财产就增加老大一截,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往往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一个二个,给她拿捏得死死的。
杨画一生不服人,但对自己这个妹妹,却一直是心服口服的。
梅香也一样,她看得上眼的,没几个人,而让她佩服的,更是少之又少,但姨妈杨眉绝对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