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骨头挠开?
这太吓人了。
乔东海心魂俱裂,但身上的奇痒告诉他,谢长风不是吓他,他真有这种感觉,要把皮肉都挠掉,即便露出骨头,只怕也仍然不能止痒。
“饶命,饶命。”乔东海扑倒在谢长风面前,一面双手到处疯狂抓挠,一面叩头:“饶了我,你要什么都可以,要如凤也可以,她在海外考察,我马上让她回来。”
谢长风却不应声。
“啊,啊。”乔东海把脑袋乱叩,脑袋里面也痒,头皮痒,头骨痒,脑子里面也在痒,用力叩头,不仅仅是哀求,也因为这样叩,可以稍稍止痒。
至于他的双手,更是乱抓乱挠,完全忙不过来。
“啊。”
他突地一声狂嚎,仰天翻倒,四下滚动,拼命抓挠,碰到一把椅子,他甚至抓了椅子去身上打。
也就是说,靠抓挠,都已经止不住那种痒了,希望借着椅子的撞击,看能不能止痒。
他这情形,如疯似狂,别说那个女秘书,就那个男助理都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剩下的几个工作人员无不如此。
其中,自然包括巴武的师父。
这人说起来是个武者,这会儿,却吓得缩到了一把椅子下面,也不知他怎么钻进去的。
谢长风看看差不多了,大拇指上再次凝出一颗血珠,他开口:“乔东海。”
他声音低沉,有若雷音。
乔东海虽然全身奇痒,但这种痒,钻筋窜骨,带动全身气血,反而让他精神百倍,头脑清醒。
所以他神智其实比往日还要清醒得多。
闻声,他转头看过来,张嘴嘶叫:“嗬嗬……饶命,饶命……”
谢长风食指一弹,血珠飞出,射中乔东海胸前颤中穴。
乔东海只觉一股凉气透入。
这股凉气从胸间慢慢漾开,凉气所到之处,奇痒立止。
但凉气漾开较慢,前后大约花了两三分钟时间,全身的奇痒才彻底止住。
再看全身,衣服基本上都撕碎了,全身的皮肤也很多给挠开了,全身上下,鲜血淋漓。
而这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而已。
虽然只是几分钟,那种痒,却已让乔东海神魂俱丧。
他跪好,叩头:“多谢尊者饶命之恩,乔东海一切惟命是从,马上就让如凤从海外回来,服侍尊者。”
果然是个看武侠的,尊者也出来了。
“嗯。”谢长风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乔东海猛地叩下头去:“求尊者踢下解药。”
“现在没有。”谢长风哼了一声:“明天这个时候之前,不会痒,你明天叫人去我那里拿吧。”
“多谢尊者。”乔东海惊惧狂喜。
他一世之雄,虽然神魂俱丧,但神智始终不失,甚至更清醒。
他的话,即是哀求,也是试探,他有一个侥幸心理,也许谢长风弹出的血珠,只会痒一次呢,后面不会再痒了呢?
所谓赐下解药,其实是盼着谢长风告诉他,不需要解药。
但谢长风的话,让他彻底失望。
需要解药啊。
只是谢长风现在没有,要回去制,明天可以拿。
虽然明天可以拿解药,但以后呢。
他这一生,除非是死了,否则能抗拒得了那种奇痒吗?
如果抗拒不了,他就必须受谢长风控制。
就如丁春秋,给虚竹控制,就如三十六洞洞主,给天山童姥控制。
狗上了狗链,永不可解开。
这让他绝望。
但是,他却不敢反抗。
那种痒,不但挠骨,也入魂。
那短短几分钟的奇痒,不但在他皮肉上留下了印记,也深深的烙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恭送尊者。”
这是他惟一做出的反应。
谢长风不理不睬,自行往外走。
走到门口,后面高跟鞋响,那个性感女秘书追了上来,道:“乔总让我送尊者。”
那个男助理吓得腿都软了,反而这个女秘书虽然一脸惊惧,却还撑得住,而且,她看向谢长风的眼光里,隐隐的甚至有渴慕之色。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女人慕强,虽然害怕,但是,她也可以依附上去,所以,害怕中,可以带着渴慕。
而只要男人接受了,女人就可以借势而起。
丝萝无骨,附木而可凌云。
女秘书在前引路,谢长风跟在后面。
女秘书身材确实好,穿着鱼尾裙,配了黑丝,从后面看,腰肢款摆,就如一条摇曳的美人鱼。
就这身材来说,不逊于朱琳了。
只不过谢长风这会儿根本不看。
到一辆奔驰前面,女秘书要开车,谢长风道:“把钥匙给我。”
他拿过钥匙,上车,开出山庄。
南山这边没有高速,只有一条省道,路况还行,不过不能开太快,路从山中过,当时修路的时候,是尽量选的山谷,翻山费力,打涵洞,那也费钱不是?
这么跟着山谷修,路就绕来绕去的,如果从高空看,这道路,就如一条长蛇,在南山中蜿蜒游动。
谢长风起速就不低,出了山庄,越开越快。
他胸中仿佛有一股热气,就如地底炽热的岩浆,涌动着,咆哮着,要喷涌而出。
这股气,压了三年多四年了,终于要压不住了。
前面是一个长坡,远远的看到一辆车,直接开在路中间,速度也很快。
谢长风眼光紧紧的盯着那台车,加速。
发动机疯狂咆哮,迎着那辆车,直冲过去。
那辆车的司机当然也看到了谢长风的车,开始也很牛,直挺挺的开在最中间,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
而在发现谢长风也开在中间,而且在加速,似乎想斗气,那司机也来劲了,同样加速,同样不让。
两辆车越开越近。
谢长风眼珠子亮起来,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啊。”
他一声低啸,一脚油门到底。
车子猛然一抖,再次加速。
对面那司机开的是一辆大众,而且是老车了,年初想卖掉换新车,出五万没人要。
如果相撞,大众换奔驰,他绝对不亏。
所以眼见谢长风不肯让,他也绝对不让。
“我赤脚,还怕了你穿鞋的?”
这是他的想法。
他以为快接近时,谢长风这面一定会让。
可他没想到,谢长风居然再次加速。
“特么的真疯了是吧。”他看到了谢长风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一点:“撞车不亏,可跟这疯子兑命,老子可就亏大了。”
这么一想,他怂了,慌忙把方向盘一拐,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的避开。
“你特么神经病啊。”
驳过车,司机打下车窗,破口大骂。
但谢长风的车已经去得远了。
前面已经没车了,谢长风却死踩着油门不放。
他渴望撞上,渴望疯狂,渴望毁灭。
在那些阴暗的日子里,他无数次生出过这种心思。
只是,妈妈还在床上,没有他,妈妈怎么办?
他压着自己,就如一头疯癫的牛,通红了眼晴,却仍然竭力控制着正在大道上。
今天,他不想再压着自己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肆无忌惮的杀人。
七灵真人那一次,算是斗法,没有情绪。
今天不同。
鲜血,点燃了他心中的火焰。
他眼晴死死的盯着前面,脚把油门踩到底,手则紧紧的把着方向盘。
没有撞上,他不甘心。
但山道车少,开出好远,却一直没有车辆出现,想撞也做不到。
前面到了一个山谷,山道却在半山腰,拐来拐去,这是南山道最危险的一段。
谢长风连拐了两个弯,到第三个弯,眼见拐不过来了。
谢长风眼光猛地亮起,方向盘打直。
车子倏地一下,冲出公路,向悬崖底下栽去。
因为车速太快,车子就是悬空栽下去的,车头向下,离着崖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谢长风心底疯狂的情绪彻底散发开来。
直到车头堪堪接近崖底,谢长风才猛地一闪,闪进了戒指里。
车子撞上崖底,车头瞬间稀碎,戒指给弹了出去。
谢长风一闪现身,看着碎裂的车体,他双手向天,仰天长啸:“啊……”
我欲成魔,斩天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