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诊所。
赵飞给老太太扎完针,林长风不愧是一家公司老总,出手极其阔绰,当场转了十万。
“林总,你这……”
赵飞欲哭无泪,你治疗费正常给就行了,那笔钱其实可以私转给我的,就这一挥手转出去,最后落入的葛小玉腰包。
林长风扶着老太太一脸笑容。
“我妈这病有些年头,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方便做手术吃苦,本来打算年后去趟京都,找找老中医做针灸。”
“可没想到赵医生你的医术,竟如此高超,钱是有点少了,聊表心意。”
“林总你太客气了。”
赵飞说说笑笑,送走林长风。
白玉奇坐在诊所里等着赵飞,开口打趣。
“小赵,这才几天不见,居然接触的都是林总这样的社会精英?看来这些天你在这诊所当实习生当的挺快活的。”
“白老真会说笑。”
赵飞给他端来一杯热水,“白老,你现在感觉自己身体怎样?”他指了指床。
“要是你不舒服,我可以免费帮你再扎几针,以免旧病复发。”
白玉奇喝着热水,哈哈一笑。
“我今天来可不是找你看病的,只是有个活想给你介绍介绍。”
赵飞闻言一惊,他心虚地望了一眼欧阳雪,幸亏欧阳雪低着头查阅资料,没注意这边。
又看了一眼徐倩,与刚才落落大方不一样,她这儿扭扭捏捏的在研磨药材。
“白老,您这是要我揽私活?”
在诊所上班,每天没有多少病人。
收入只有葛小玉开出的固定工资。
要是遇上上道的,比如本家赵武,是可以额外营收,可大多数情况,没有人有这么有眼力见,也舍不得花这冤枉钱。
“正常问诊而已,怎么能叫揽私活?而且人家行动不便,所以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赵飞压低声音,“晚上下班,都是有空闲的。”
当他想详细问问,这位病患的具体情况时,外面汽车嗡嗡,不多一会就见着一群人,提着大包小包礼物堵满诊所。
“请问赵先生在吗?”
“好像是找你的。”
白玉奇指着门口一个年轻人。
欧阳雪满脸甜甜笑意起来接待,“您好先生,请问是来就诊还是拿药?”
年轻人提着礼物,“我是来找赵先生的。”
赵飞一脸纳闷走到门口,打量着他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刚要开口,年轻人立马向他鞠了一躬。
“您好赵先生,我们是医管局的。”
他将一份包裹着红绸缎的证书递给赵飞。
“这是您的行医资格证。”
“啥、啥东西?”
先前赵飞认为徐主任,只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避免得罪林长风,怎么转眼就把行医资格证送来了?
“我还没考试呢!”
“赵先生您天资过人,不需要考试便能拥有行医资格。这次前来除了送您行医资格证,还有我们医管局的赔礼。”
一群人拎着礼物大包小包,鱼贯而入。
医管局相对而言权能很大,逢年过节收的礼物也多,这一会儿,半面墙就被礼物堆满。
欧阳雪目瞪口呆,“也太多了吧!”
赵飞看着礼物源源不绝的从外面运进诊所,他眉头一皱,“这是姓徐的意思,还是?”
年轻人怕他误会,急忙解释。
“这和徐主任没有关系,是省医管局领导特批的礼物,专门给您赔罪的。”
只有几件礼物,赵飞能收得心安理得。
可是堆满了一面墙,赵飞真的不敢收,正当他思索该如何开口,让他们把礼物拎回去。
葛小玉终于赶回诊所。
她刚进诊所就瞧见一面墙的礼物。
接着就看到赵飞跟没事人一样。
“哎,你不是让医管局抓了吗?”
年轻人苦笑一声,急忙解释,“抱歉,这位小姐,是我们医管局内部搞错了。”他看出葛小玉对着这一面墙的礼物的不解之处。
“这些礼物,是我们抓错赵先生的赔礼。”
他非常认真的盯着赵飞。
“赵先生,请您务必收下。”
“你们拿……”赵飞张嘴要拒绝。
葛小玉冷笑一声:“你们还算有点良心,行吧,礼物我就收下了。下回抓人记得眼睛擦亮点。”
……
市医院,急救室。
“赶紧打电话给方院长。”
“他正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
“该死,赶紧打电话上别的医院求援。”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眼睛紧闭,嘴角扯着一丝疯狂,脖子以下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一位主刀医生满头是汗。
这种严重车祸最少三名主刀医生,外加二刀三刀以及其他医生护士打下手,才能开始。
正如廖回春出车祸,三位主刀医生外加一大圈人。
可现在市医院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都在外地学习出差。
“田主任,通知家属了吗?”
“已经打过电话了,正在赶高铁,一个半小时后应该能到。”
“好,先在这等着,我去打电话联系其他医院的专家,现在人手不够,希望他能够撑住。”
田主任满脸着急,拿着手机站在抢救室外来回踱步。
安城尽管被开除,可仍然是他带过的学生,只是没想到他在被开除后,居然想不开,一跃跳进车流。
“田主任,你现在在哪?”
“我在急救室。”
接到安城父母电话,田主任急匆匆的出去,将他俩迎进来。
全秀英才五十岁,作为一家公司董事长,原应光彩照人,可现在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眼圈红红的,时不时的有泪水涌出。
安长城作为一名中医教授,平常注重养生,可这一刻像是一个花甲老人,根本看不出他才五十岁。
“安城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就是因为医管局一个电话,院长把他开除,他一时想不开就要自杀。”
他俩站在抢救室外,一个无声哽咽,一个捏紧拳头。
大概抢救近三个小时。
抢救室上的红灯突然黑了,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满脸歉意地看着安城的父母两人。
“你们是病人家属?”
作为母亲的全秀英立马扑上去,她拽着医生的手哽咽着问:“医生、医生,我的儿子他、他、他怎么样了他他?”
安长城搀住媳妇的胳膊,虽未说话,可眼神中仍然带着追问。
“我们尽力了。”
现场顿时沉默。
全秀英像是木雕一样僵住。
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
居然死了?
对,死了!
一声不吭的死了,在他工作的地方。
安长城死死握紧拳头,他的掌心泌出血丝也不嫌痛,眼神中夹杂着一股怒火,随时喷发。
田主任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夫妻二人如同木雕一样站在急诊室的门口,他蔚然长叹一声,道了一句节哀,不再打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