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清玄,清同倾慕的倾一个音,是只七条尾巴的白狐,原本我是没有名字的。
我阿爹阿娘都是五尾狐狸,因为生我所需仙力太大。阿娘生下我便去了,阿爹修为也倒退了。
阿爹不喜欢我所以连名字也没给我取,我自记事起阿爹就是满头白发苍老不已的样子,同其他的狐狸的爹爹都不同。
我还懵懂无知时,常会羡慕隔壁兔子精,她阿爹阿娘生的好看又愿意陪她玩耍。我的阿爹只会目光含泪的望着我,有时是怜惜,有时却带着怨恨。
起初我是害怕的,可是见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就像兔子精和其他小精怪骂自己扫把星一样,听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们骂我打回去就是了,我可是只七尾狐狸,修为、天赋自不是她们那些小妖精能那比上的。
可看到被打哭的小妖精们窝在自己阿爹阿娘怀中撒娇时,我内心的嫉妒、愤恨再也忍不住。
回到那间小小的茅草屋,我将家里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木制的碗碟一一碎裂。我问阿爹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将我生下来,自己不生下来,阿娘便不会死去,阿爹也不用日日看我生厌。
阿爹表情漠然:“我也想,只是你阿娘不愿意。”
原来阿爹就是那样想的,他真的希望我不曾降生。那日听了这话的我跪坐在地,哭了半日,哭到喘不上气。
我的阿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到我哭昏过去,再次醒来的我对阿爹不再有期待。
我与阿爹依旧住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却像两个陌生路人般三天都说不了一句话。
我两千岁时阿爹去了,他是只五尾狐狸。修为普通、长相清秀的五尾狐狸。而我是七尾,天赋、修为更为卓越的七尾,我会比他活的更久。
只是漫漫仙途中我失去了目标,我不知我活的那么久的意义是什么。
阿爹虽不爱我却也守着我,因为我是阿娘留下的骨血。兔子精法力不高但她有家人守护。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守护的人,也没有要守护的人。
浑浑噩噩的我来到人间,见到了我不曾见过的风景。
那日,秋雨摇曳中一抹月白衣裳的女子闯入我的世界。她月白的袍子被泥泞的雨水沾湿,怀中抱个脏乱不堪、面色酡红不省人事的小乞儿,美的不可方物。
我见过她轻柔的哄小乞丐吃药,耐心教导学徒医理,也曾见过她嫉恶如仇大打出手的时候。她最爱喝桃仙露,最喜欢簪那支玉兰簪子,最讨厌红色,一年中只有辞岁那日才穿。
她似是发现了我,她搬了家!生活又变得单调无趣,我离开小镇开始了游历,哪里有医仙的传闻我就朝哪里去。
又是一年春分,飘了几日的细雨终是歇了。我在树下晒着暖暖的太阳,闻着悠悠花香似要入眠间,一个人影掉落下来。
是她!我将人揽入怀中,瞧她脸颊微红眼神迷蒙的样子欣喜若狂。
那是我第一次对人使用媚术,我哄着她想要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所有。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她,我想叫她也喜欢我。
可她是上神,我的小把戏就那么被拆穿了。好在眼前的人最是心软不过,不过哭诉几句我便被放了。
那之后我有了名字:“我叫清玄,清同倾慕的倾,玄是玄苏的玄”下一次见她我定要告诉她,我叫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