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芯跟常念正式拜别,她们都知道,这一别,小芯成为姜梓荞的堂姐,接着是和骁王的大婚,成为骁王妃,便正式出现在全西梁国的人们的视野里。
作为“敌国人质”的常念,再想随心所欲的跟小芯见面,便不再是容易的事,常念对招惹麻烦的事,也不是很热衷。
别庄再次恢复平静,常驻人口依然只有常念和她的那些鸡鸭鹅猪羊。外加编外隐形人,影三和影十。
还有时不时离家出走,隔天便被家里派来的人找回去的姜梓荞,
也是因为有姜梓荞的走动,让常念实现了“村网通”,总算是能知道些外面的事和消息。
小芯的认亲典礼在年前举办的,听闻刚开年,骁王便在西梁国君面前求了赐婚恩典,有了指婚圣旨不算,求亲的三书六礼一样不少。
这事儿对姜梓荞的刺激着实是不小。惹得她是连夜跑到常念这儿,发牢骚。
常念认认真真的翻着准备育苗的地,姜梓荞站在田埂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
常念听着她发泄的差不多时,才开口问道:“我怎么听你说这么多,骂你表哥,有眼无珠的意思,比较多呀?你不是喜欢你表哥么?”
姜梓荞:“本小姐早就不喜欢他了!”
常念:“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姜梓荞:“我依你的话,回去,认认真真的,观察过表哥和姜小芯的相处,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崩溃!”
常念:“怎么说?”
姜梓荞:“那哪里是我认识的表哥,那愣头青的呆样儿,真是没眼看!我那英明神武的表哥,一去不复返呀!”
常念心里嘿嘿一笑,“对于慕强心理,打破仰慕的滤镜,只要一步脱敏治疗,分分钟药到病除!”
常念:“你不是不喜欢你表哥了吗?那你怎么还对他喜欢的人,还那般厌恶啊?”
姜梓荞:“我虽然不喜欢我表哥了,但这并不耽误本小姐讨厌姜小芯!”
常念了然,点头,“那照你这么说,你们之间多少是有点儿宿命的意思了!”心里补充“女主和恶毒女配的那种宿命吧!”
姜梓荞:“现在整个姜府,都在吵吵嚷嚷的筹备姜小芯和表哥的大婚,那地儿,本小姐可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常念:“所以呢?”
姜梓荞:“所以本小姐这回是来投奔你的!”
常念:“这回,你家里人知道你来这了吗?”
姜梓荞:“知道!我跟他们说,我要去我友人那里,暂住。归期不定。”
常念:“你娘能放心你随便住多久?”
姜梓荞:“我爹回来啦!她现在可没心思管我!她忙着和那些姨娘斗法呢!”
常念:“啊~那你也别干站着了,快过来帮我干活!”
姜梓荞:“什么?你让本小姐干活?”
常念:“是呀!要吃饭,得用劳动来换呀!多么天经地义的事!这么惊讶干什么?”
姜梓荞:“武常念,你认真的?”
常念点头,“当然!快点儿,我在前面用大锄头挖的土堆,你在后面用小锄头把它敲散、敲细就好。简单的很!”
说着还把小锄头递给姜梓荞。姜梓荞木愣愣的接过,还真就跟在常念身后敲土。
虽然姜梓荞的动作有些生疏,但两个人的速度还是要比一个人来的快。
中午刚到,育苗的小块地被翻新完成。常念招呼姜梓荞回家,“走啦,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姜梓荞抬起头,还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情,“就结束啦?”
常念:“嗯呐!育苗的地,不用太大。怎么?你还舍不得回去煮饭吃?”
姜梓荞蹲太久,猛的站起来,眼前发蒙,常念及时扶住她,“你慢点儿。”
姜梓荞:“你还别说,把怒气发泄在一下一下的敲土上,我现在心情非常不错!”
常念点头,想:“那是,这种简单不用动脑子,还可以非常用力的重复动作,是非常的解压的!”
姜梓荞在常念这里住下,常念也说服她,换上粗布麻衣,打扮也是越来越接地气。
姜梓荞因为身份上的转变(不再是姜家唯一的女儿),以及在对骁王多年的付出的,自我感动中清醒,还有那些相识的世家女对她的挤兑,而非常烦躁的心。
在跟着常念天天辛苦劳作中,被那种简单又容易感到满足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取代。
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自己亲手栽种的秧苗,茁壮成长,最后收获满满一大柜子的稻谷。
姜梓荞觉得,她好像在这平淡如水,又忙碌的日子里,心情发生了些许的转变。她现在再想起表哥的事,心中的郁结,轻了一点,也淡了一点。
常念找来比较干净的布,缝制出一个布袋,把新一季,姜梓荞亲手种出来的稻谷装满一布袋,封好口。
问道:“你出来也有三个多月了,正好你种的稻谷丰收!你要不要带点儿回去看望你的爹娘啊?”
姜梓荞:“你这是在赶我走?”
常念看着故意歪曲自己意思的姜梓荞,摇头,“怎么会呢?我这不是考虑到,你大概想家了嘛!”
姜梓荞嘴硬,“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家的?少自作聪明,揣测本小姐的意思。”
常念:“我倒是不想揣测你的意思,可半夜不睡觉,跑房顶上偷喝我的果酒的人,又不是我!”
姜梓荞:“你都知道?”
常念:“这是我的地盘,我当然知道呀!话说,你这是打算彻底放飞自我了吗?上房顶喝酒这事儿,你真不做大家闺秀啦?”
姜梓荞瘫在藤椅上,懒懒的说道:“前十多年,我所学的每一样,都是为了做表哥的王妃,当中还包括放弃我自己的本性,和我喜欢的一切!结果,全都白费!既然我做不成表哥的王妃,那我还继续装成他们希望的大家闺秀,干嘛呢?为什么不舒舒服服做我本来的自己呢?”
常念:“我们平头百姓,只有一个问题需要思考,那就是温饱问题。而你们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被人伺候着,从未把温饱视为烦恼的人,却会有更多、更复杂的烦恼!这么说起来,也不知道谁该羡慕谁!”
姜梓荞:“一般人应该还是会羡慕我们的!只不过你这个另类嘛!一定是不会羡慕我们。”
常念:“看来这几个月真是没白待,你现在对我的了解真不少哇!”
姜梓荞:“那是自然的。话说,你贪睡的毛病,要不要跟着我回去,我找大夫好好给你瞧瞧呀?你这每天,不喊你,你怕是能睡一整天哟!我都担心你哪天,一觉睡过去,便没再醒过来!”
常念:“我谢谢你!麻烦你盼我点儿好!我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睡眠质量比较好而已!没事儿的,放心吧!”
姜梓荞:“我不在,那谁来喊你起床呀?”
常念不解,“为什么要喊我起床?你不在,我终于可以睡懒觉啦!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呢!”
姜梓荞:“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