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引霄一剑捅死那所谓的教女之后,青云观的人陆续赶到,跟着屋子里的人展开了一场厮杀。
而晏引霄只是紧紧的搂住眼前的人,他炽热的掌心抵在那人的后腰处,温度似乎要将那人烫化。
可那人却目光呆滞,没有丝毫反应。
晏引霄颤抖着手拂过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一眨眼便落下一滴泪来。
“是我来的太迟了……让你受了这样多的苦……”
只是无论晏引霄怎样讲话,他怀中的人都呆滞着脸,一动不动。
晏引霄缓缓皱了皱眉,他察觉到有些不对,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
蓝元昼无论怎样的努力,可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四肢就像是灌了铅,又像是成了泡在缸里的物件。
他看着晏引霄心疼又惶恐的眼神,微微张了张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韫宜……韫宜已经被人带走了……快去救她啊!
我不要紧,快去找韫宜啊!!
蓝元昼在自己的内心嘶吼。
他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连嗅觉都失去了,没有别人的操控,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可活死人的眼角缓缓的渗出一滴泪水。
他看了一眼晏引霄手里的剑,用尽全身的意念往他的剑上倒了下去。
贯穿身体的疼痛感,让他麻木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疼痛感。
让那具可怕的尸体,在此刻变得容易操控了起来。
他没有听见四周的尖叫声,也没看见晏引霄分寸大乱的眼神,他只是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开口道。
“快去救……救韫宜……”
说完这话,他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韫宜,光是为了爱你,我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勇气。
鲜血染红了晏引霄的喜袍,晏引霄听见这话,便不顾一切的往屋外冲去。
“她不在里面!全体士兵听令,不顾一切的去查!以这院子为中心去查!”
青云观的所有人听见这话,也在一时间跨过院子里重重的尸体冲了出去。
余下的几个士兵,试探着跑向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他们也是上过战场的,自然见过不少死人,也见过不少恶心的画面。
可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几人瞧着眼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蓝元昼,又颤抖着伸出手去试探他的鼻息。
谁知道,就这样没气了……
骄纵跋扈的少年,就这样满身肮脏,面目全非的死在了这个漆黑的夜晚。
蓝元昼的意思逐渐抽离他的身体,他却无端的感到一阵愉快和轻松。
他终于,他终于离开了这一副肮脏不堪的身体,他终于可以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勇敢一回……
韫宜……韫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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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侧,蓝广夫也带着军队在京城内四处搜查。
而带头的人,却是让谁都意想不到的蓝修和。
蓝修和被蓝迁景扔在地狱里似的炼场,训练了数年,不仅浑身是百毒不侵,就连嗅觉也变得异样的灵敏。
他手上攥着一份蓝韫宜的信,那是蓝广夫珍藏的,蓝韫宜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从前,他心中只有家国,忠君爱国是他的人生信条,他呕心沥血建立的军队,是他的全部。
而现在,他的全部里又缓缓挤进了妹妹的身影。
韫宜……
他如今用尽全部力气,一心一意建功立业,一心一意往上爬,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能够在他的庇护之下,过得很好。
可是他没有想到,没有他的日子,韫宜过得竟是如此的艰难。
蓝修和正攥着那信纸,闻了闻那上面的味道,又站在城门口,嗅着每一辆路过的马车,虽然信纸上蓝韫宜的气味几乎已经是不可察觉了,但是他还是能闻得出来。
倏忽,蓝修和的眼神一亮,他握起长剑,架着轻功便朝着一辆路过的马车飞去。
蓝修和没有讲话,或者说他不会讲话,可蓝广夫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也急忙命令士兵拦下那辆马车。
蓝修和架着轻功朝着马车飞去,他手中的长剑一以雷霆之势朝着马车劈去,车厢在一时间便炸裂了开来。
四分五裂的木材像飞箭似的往外飞射出去,赶到马车周围的士兵皆被震飞了出去。
蓝修和猛地翻了一个身才堪堪躲过了四散的木头。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眼前人实力的强大。
内心大骇。
马车裂开,才让外面的人看清了里面的人,除了四个穿着黑色衣袍的人之外,还有一个被束缚住手脚,蒙住眼睛的人。
蓝修和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韫宜!”蓝广夫大喊,他驾着马便朝着蓝韫宜的方向奔去,“将士们听令,将此四人就地格杀,不允伤我韫宜分毫!”
蓝广夫的声音刚落,他身后的士兵便毫无畏惧的朝着那四个穿着黑袍的怪人冲去。
见到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可教女只是轻轻的笑了两声,似乎是在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随即她便念了一个咒语,黑压压的虫子涌现,以席卷之势朝着在场的人扑去。
与此同时,原本家家户户紧闭的大门却在同时开启,里面的京城百姓,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踉跄着脚步,拿着菜刀,就往外头走。
甚至连军队里的有些士兵,整个人恍惚了一下,便也调转了方向,朝着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厮杀了起来。
蓝广夫原本只是在马上对抗着漫天的飞虫,可当他看见眼前犹如人间炼狱的场景时,瞳孔不由得震了震。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头上冷汗直冒,心里却在天人交战的犹豫着。
百姓……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
和他手下的亲兵……
“所有将士听令,手下留人,留住京城的百姓和战友,对他们只可伤,不可伤!我们要对付的只是那四个人!”
蓝广夫的声音带着悲怆,咆哮在漆黑的夜晚。
可蓝修和却管不了那么多,他见神杀神,见佛弑佛,无论是受了迷惑的百姓,还是蓝广夫手下的亲兵,他全都格杀勿论,只愿离韫宜近些,再近些。
蓝修和就这样杀出了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