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引霄?你说的可是那个生性残暴、茹毛饮血、面容丑陋、双腿残疾的豫王?”蓝崇洲在一瞬间提高了音调。
蓝崇洲的话语刚落,蓝韫宜便抬头盯着他,眼神里闪烁着璀璨的光。
看见她这模样,让人无端的感觉世界都亮了亮。
晏引霄?是她心中想的那个晏引霄吗?
前世她都没见过他的脸,也不知他竟是生性残暴、茹毛饮血、面容丑陋、双腿残疾……
真的好可怜啊。
“崇洲——”蓝泊简淡淡望着他,语气加重了几分。
蓝崇洲虽不喜蓝韫宜的自私自利、冷血恶毒,却也从来没有想过把蓝韫宜嫁到那死人窟里头。
“豫王虽已弱冠,可身子腐朽不堪,早已经是七十几岁的肾了!还死了三任王妃!”蓝崇洲盯着蓝泊简,继续道。
肾不好?
蓝韫宜眨了眨眼睛。
没想到前世胸膛滚烫强壮、腰窄肩宽的人,居然肾虚?
年纪轻轻的肾不好,双腿残疾,人又长的丑,也不怪他会生性残暴了,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嫌弃,她正好喜欢肾不好的。
“每一任王妃都没有撑到回门的那天,因此这些女子受过什么非人的待遇,根本不得人知!”
撑不过三天啊?蓝韫宜咽了咽口水,这确实有点残暴过头了……
“二哥!不行!蓝韫宜嫁进去绝对活不过三天!如果那千藤铃草救不了茹儿,没了蓝韫宜,茹儿日后要如何?”
“我嫁。”蓝韫宜听着他茹儿长,茹儿短的,便觉得一阵恶心,直直出声打断了蓝崇洲的话,抬头看着蓝泊简。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和蓝府所有人断绝关系;第二,该为我准备好的嫁妆一点都不能少,我明天就要看见。”
“蓝韫宜!”蓝崇洲瞬间怒了,他没有想到蓝韫宜竟如此攀附权贵、不知廉耻!以为嚷着和蓝府断绝关系,自己就能多看她几眼吗?
绝不可能。
“好,我答应了。”蓝泊简垂眸看着蓝韫宜,面容淡漠一如往昔。
等她嫁出去,破了身上的命数,不再把蓝家和启国搅得天翻地覆,他便会再把蓝韫宜接回来的。
毕竟是流着自家血脉的亲妹妹。
围在周围的看戏的百姓越来越多,蓝韫宜瞧着蓝府门口乌泱泱的人,歪着脑袋得逞一笑。
在众人的视线中,她咧着嘴对着众人朗声开口,仿佛这是天大的喜事。
“诸位可都听见了,也正好来做个见证。蓝府的蓝大人答应与我断绝关系,日后我便不再是蓝家人了。我与蓝府众人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瓜葛。”
蓝韫宜脆生生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娇憨,萦绕于每个人的心头,却让蓝崇洲心头一紧。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心头升起,这种感觉随即被无边的怒火所覆盖。
偌大的太阳悬在头顶,炽热的温度似乎要将蓝崇洲蒸干,他用舌尖死死抵住后槽牙,面上冷若冰霜,缓缓开口。
“若是你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只会消磨我的耐心。我劝你出嫁前还是待在府里,好好伺候你姐姐!”
“嫁妆我明日来拿,请蓝大人备好后放在此处,免得我踏进蓝府,脏了您的宝地~”
蓝韫宜翻了一个白眼,压根没有理会蓝崇洲的话,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便扭头走了。
蓝崇洲死死盯着蓝韫宜潇洒的背影,又感受着百姓好奇的打量,气的牙根发麻,他攥紧拳头,对着蓝府众人冷冷道。
“蓝二小姐的话你们可都听见了?今晚把蓝府大门给我关紧了,就算她哭着求着,一头撞死在门外,也不许开门!我倒要看看她身无分文、无亲无故,要住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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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
晏引霄懒散的倚靠在书房里的官帽椅上,一手靠在椅子的扶手上,而另一只手则在百无聊赖的摩挲着腰侧的玉佩。
他的眸光黯淡,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将天一阁内的所有人都查清楚了?”
他缓缓掀了掀眼皮,冲着眼前的侍卫问道,低沉的声音还拖着慵懒的尾音。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做得慵懒又自在,带着混若天成的矜贵,让石淞忍不住多看了自家主子几眼。
晏引霄长了一张精致俊美的脸,眉如远山,琼鼻如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人时总是潋滟着波光,而眼尾的一颗小痣更是摄人心魄。
这是一种不辨雌雄的美,却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阴柔。
好好的俊美男子,竟遭人算计失了清白,如今失魂落魄,看上去呆呆傻傻……实在是可怜。
石淞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没看够?”晏引霄早就习惯了石淞这副不要钱的模样,心里倒也有几分受用,他懒懒往椅背上一靠,又垂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玉佩。
上面正是刻了豫王府三个大字。
平日的晏引霄也不见得对这枚玉佩有多珍惜,可近日却莫名其妙的来回瞧了好多次。
“看不够~看不够~主子的容貌美到惨绝人寰!不怪属下看不够~~”石淞心中同情,顺势捧了他几句。
晏引霄听了又乜了他一眼,突然觉得石淞的眼神有些变扭。
石淞被他轻飘飘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这才正色了起来。
“主子,天一阁上下属下都命人仔细排查过了,也查看了登记入住的册子,都没有发现您要找的那个女子,更查不到她背后的人。”
晏引霄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也没有什么大反应,继续吩咐道:“那便再去查,也去查查京城里购买……白檀香的人家。”
石淞瞧着晏引霄云淡风轻的模样,便知道若是自家主子找到了这人,定会将她抽筋剥骨,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石淞擦了擦额角的汗,虚着声音答应了。
想起此行的目的,又继续开口道:“属下已经提前放出了您获得了千藤铃花的消息,可天家却将其放入聘礼中,属下担心天家是为派出探子查探我们的秘密。”
“那便如从前的一样,杀了。此等小事无需告诉我。”晏引霄甩了甩玉佩上的穗子,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
“是,”石淞领命后便退出了书房,在关上书房大门时,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道——
“属下发现京中有一处绝顶的冰泉,或许可以治疗主子您的心疾。”
晏引霄听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他的眼眸暗了暗,也没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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