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刘队长一上场就霹雳手段,把成老爷的右手掌死死钉在地上,这残虐的画面,登时吓到了所有人,整间酒楼的人,顿时如掐脖捏死了一样,大气不敢出,就连小一点儿的孩子想哭,都被家长死死捂住了嘴巴。
唯一兴奋的是大黑狗,看见血如同被打了鸡血、疯也似的往成老爷身上冲,若是没有大兵牵着,怕是要把成老爷撕成肉丝了。
成老爷这下可被吓破了胆了,嘴里唉呀唉呀的叫唤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刘队长招了招手,立马有几个大兵上前,又递给了刘队长几把匕首,刘队长抽出一支,刀尖在成老爷身上游走,阴阳怪气 :“成老爷,郡主美吗?”
怎么回答?美,是调戏; 不美,则是贬损。
怎么答都不对。
成老爷虽然被吓到了,可并不傻,抿紧嘴巴不回答,身体扭曲着躲避着匕首。
偏偏刘队长太坏,让匕首如影随形的跟着成队长的身体继续游走,吓得成老爷肝胆俱裂,身体软成了面条。
在成老爷吓到极致的时候,匕首又扎进了左手手掌心儿,成老爷再次惨叫。
而刘队长则呲牙一乐:“成老爷,你要乖乖答话哦,不答可是有惩罚的……第一个问题难回答,我来问第二个好了,郡主,老吗 ?”
怎么回答?不老,是调戏;老,仍是贬损 。
不答,恐怕又要在身上穿窟窿了,成老爷浑身疼得直抽搐 ,硬着头皮回答:“不、不老,郡主青春正艾、貌美如花……”
“噗-----”又是一匕首,这次,扎在了脚掌上。
刘队长轻叱一声:“我们郡主青春正艾、貌美如花岂是你能夸的?前两个问题不成 ,我问第三个吧 ,郡主女扮男装,像吗?”
怎么回答?像,是调戏;不像 ,好像还是贬损。
连瞎子都看出来了,这刘队长哪里是问问题,分明就是想在成老爷身上钉匕首玩。
成老爷哭叫道:“郡主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悔改,小的回去就出家当和尚,长伴青灯古佛,以后不见女施主 ……”
刘队长将匕首往下滑,似笑非笑 :“当和尚哪成啊 ,万一我们前脚走了后脚还俗呢?不如了却了这烦恼根吧……”
本来没力气的成老爷再次吓得身体开始扭曲了。
终于有妇人捂不住孩子的嘴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妇人忙拉着孩子给郡主磕头,边磕边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你们都走吧……”说话的不是刘队长,不是安宁郡主,而是后到的韩琻。
与平时的吊儿郎当不同,韩琻的脸色平静而肃然。
郡主没有反对驳韩琻的话,笑若夏花:“你、你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韩琻没有回答,而是对大堂的百姓们挥了挥手,百姓们一致看向郡主,见郡主微微颔首了,这才作鸟兽散跑了。
唯一悲惨的是成老爷,他的狐朋狗友、小厮全都跑了,只余他一人被钉在地上。
韩琻没有理会郡主,目光扫向苏巧颜,看见了她脖子上明显的掐痕,顿时皱紧了眉头,急匆匆的要走过来。
苏家队伍里,除了小不点儿苏巧颜,还有个年轻貌美的高稚雅呢,侧躲在苏长英身后,无声的哭着,别有一番梨花带雨的意味。
安宁郡主看高稚雅的目光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安宁郡主以为韩琻关切的是苏家人,但苏胜和苏长英知道他奔着苏巧颜来的,立马把苏巧颜护在了身后。
苏胜对韩琻面色极其不善:“韩少东家,苏韩两家只是合作关系,不负责帮您‘接待’从京城远道来的客人,您还是自己出面向郡主解释清楚吧。”
意思很明显,你韩琻与安宁郡主,有啥事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了,别波及我们苏家人。
韩琻一怔 ,幡然醒悟,自己虽然死猪不怕开水烫,并不怕郡主把他怎么着,可苏家人不一样,郡主跺一跺脚,就能让苏家人伤筋动骨。
难怪唐予曾来信警告他,如果安宁郡主到了江北府,让他别当缩头乌龟,免得殃及了池鱼 ,现在看来,唐予意有所指,“池鱼”,应该就是苏巧颜吧……
韩琻不再关切苏巧颜的伤势,而是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来,塞到了苏胜的手里:“这是我代郡主赔偿今晚酒楼损失的银子,如果不够,尽管跟韩讼提,条件只一个,此事翻篇,不许再说郡主的不是。”
苏胜怔了下,缓然点头,自家一个平民百姓,哪管找郡主的不是?
韩琻说完,转身又走向了刘队长和成老爷。
凭刘队长的以往经验,韩琻会像以往一样嗔怪郡主残忍易怒,结果他想错了,韩琻到了近前,直接抽出刘队长的配剑,一剑刺中了成老爷的心脏,颇为愤慨:“敢调戏安宁,真是死有余辜!”
一路追赶、一路找人皆不顺的安宁郡主顿时就雨过天晴,表情里隐含着小惊喜:一向嫌她爆力解决问题的韩琻,竟然为了她动手杀人了!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为还稀奇!
郡主对刘队长叮嘱道:“把尸体送到府衙去,怎么说,知道吧?”
刘队长郑重点头:“小的明白,是小的为保护郡主杀的淫-徒,与韩少东家无关,人证物证俱在,官府尽有定夺。”
刘队长带着人和尸走了,安宁小心翼翼的对韩琻解释道:“我、我没乱杀他 ,是他、是他先调戏的我,你知道,我最恨登徒子了……”
韩琻不由得腹诽,这个郡主,这次说最恨登徒子,上次还说最恨小偷,大上次还说最恨劫匪呢!
这个郡主,最恨的人可够多的,不过就是为自己下手暴戾找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