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水清源就让人把曹市令官叫了过来。
看着水清源面色不悦的模样,曹市令心知县太爷肯定又㕛叒被刘县丞气到了。
曹涛决定主动出击,说一些好消息,让水清源的心情好一点点,自己也可以少挨一些骂。
曹涛主动禀告道:“大人,本月收上来的税银已经基本和以前的税银持平了,如果一直这样好,今年年末应该可以向府衙交差了。”
水清源果然被转移了心思,诧异道:“这么快就可以填平了?”
曹涛的话匣子被打开了般,滔滔不绝道:“小的也没想到这么快,这得多亏苏姑娘。苏姑娘让小的与加盟商谈两种缴税方式,一种是加盟商自己造售卖车,定额缴税;一种是县衙给造售卖车,按售卖量缴税。加盟商都觉得第二种占便宜,都选择了第二种。直到卖起货来才发现,因为货太好卖了,第二种缴上来的税比第一种足足多了三成,当月就能把车钱挣回来,以后月月多收税银。”
水清源不由得感叹道:“这个苏姑娘 ,年纪虽小,却是个有成算的。”
这可是水清源发自肺腑的话。
水刘大战时逼“病重”的刘宏睿现身 ,找假道士驱除水流云身上的“恶鬼”,再加上帮助县衙开发新税源……
无论拿出哪件事情出来,都是可圈可点、令人佩服的大功绩。
这么大的功劳,偏偏苏家人像没事人一样,从来没向水家炫过功绩、讨过人情。
这样的做法,倒是让水清源对苏家又有了新的认知,觉得苏家关键时刻,能与水家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而且,出的主意和手段,次次奏效,想的主意每每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亲家,还算不错吧。
水清源对曹涛道:“曹涛,听说你手下有一帮兄弟?”
曹涛吓了一跳,忙不迭解释道:“大人,小的这些兄弟,在小的做了市令官后就改邪归正了,有当屠夫的、有当猎手的、有在家种地的,还有几个缴了税银呢……”
水清源摆了摆手,从身上拿出两张银票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看面额,一张是一百两,两张就是二百两银子。
水清源对曹涛一脸真挚道:“听我说,我没有找你兄弟算账的意思。只是看你能力强,有件事想交给你,让你帮本官分忧。”
“分忧?”曹涛一头一脸的雾水。
水清源接着说道:“边关大营来了协防通告,要求每个县衙提供一百名重刑犯加入敢死营,咱临安县监狱里,只有三十多名重犯,严重不足啊。”
曹涛仍旧一脸懵逼。
水清源转了话锋道:“听说四海赌场最近挺猖狂的,逼良为娼、剁人手脚的事时有发生,你让你兄弟们帮查那些小厮,如有作奸犯科,查实一个,送走一个。”
曹涛打结的脑袋终于捋顺了。
四海镖局,就是跟着刘宏睿上水家找茬儿的那些小混混。
水县令,开始秋后算账了。
查一个,送一个,分明是想把刘县丞的狗腿子们全都送上战场丢命吧!
曹县令把银票递还给了水县令,讪讪的挠了挠头,“大人,其实,苏姑娘已经给小的银子了,也是二百两,让小的尽量搜集小混混的把柄,虽然没告诉小的怎么处置,但依小的看,还是大人的处置办法更好。小的这就告诉苏姑娘去。”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顺利。
因为两家都真诚促成这桩婚事,互相有商有量,一切进行得迅速而又有条不紊。
苏家按聘礼单子,足足准备了六十四抬聘礼上门。
水家欣然收下聘礼。
苏家请婚期于半个月之后。
水清源却提出了三天后。
当媒人把婚期告诉苏家人的时候,苏家人都懵了,没想到到最后,最急着成婚的,竟然是当初最反对这门亲事的水清源。
苏家自然乐得新媳妇早进门,自然答应下来,只是本就紧张的筹备婚礼时间,变得更加紧张了。
如此忙得焦头烂额,终于到了第三天正式成亲的日子。
全福妇人给水流云开脸,盖上红盖头等着亲郎官来接亲。
水云氏把丫鬟元宝叫到了角落里,小声叮嘱道:“元宝,马上你就跟着小姐去苏家了,我最后叮嘱一次,你是水家人,是去给小姐撑腰的,如果苏家胆敢欺负小姐,你放心大胆的回嘴、回手、回脚,知道吗?”
元宝笃定点头道:“夫人,奴婢什么都知道,奴婢一定听小姐的话,按小姐的吩咐行事,不会让小姐挨欺负。”
得到元宝的再三保证,水云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阵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到了,苏长茂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本就俊逸的面庞,越发得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元宝兴奋的冲进屋里大喊道,“小姐,来了,来了!”
本来坐在榻上的水流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掀起盖头:“来、来了?”
水云氏气得赶紧把水流云给拉了回去,按坐回榻上,嗔怪道:“你这丫头,红盖头哪有自己掀开的,要新婚郎官用秤竿子挑开才能长长久久、称心如意。还有,迈出咱家门槛时,记得要哭嫁,听到没?”
水流云乖巧的盖好了红盖头、点了点头。
按习俗,父母双亲是不能送嫁的,水清源这个哥哥可以。
水清源扯着红绸,把水流云牵到门口,将红绸子交给了等在门槛外面的苏长茂。
水云氏急着在后面提醒道:“流云,哭!”
吹打声太大了,以至于掩盖住了她的声音。
直到上了花轿,水云氏也没听见女儿的哭声,看女儿欢快的脚步,水云氏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盖着红盖头,恐怕可以看见女儿的笑容了。
水云氏恨铁不成钢的一拍大腿道:“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