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一道人影蹑手蹑脚的出了屋,一闪身出了门。
身后跟出一道人影,推开门要跟出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影的身后再次出现一道人影,拍了前面要推门追出去的人影道:“四哥,别去了。”
苏长茁回了头来,对后来的苏巧颜急道:“颜颜,常方这小子要逃跑!咱去把他抓回来吧,得好好打他一顿,一顿不行,就打两顿、三顿……”
苏巧颜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四哥,要跑的留不住,要留的不会跑,我瞧着常方不像是逃跑的样子。”
苏长茁不可置信道:“不像逃跑的样子?你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他不像逃跑谁像逃跑?”
苏巧颜沉吟道:“也许,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怕吵到你睡觉呢?”
“就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苏长茁才不信呢,觉得今夜的妹妹一定是没睡醒,有点儿犯傻。
话音未落,就听见常方又回来了,两手还拎着裤腰带,边往屋里走边系腰带。
推开了门,见一高一矮两道黑影子,常方反倒被吓得倒退了一步,“我的天老爷!什么鬼?”
苏长茁气恼道:“你才是什么鬼?半夜鬼鬼祟祟跑出来做什么?”
常方委屈道:“我起夜上茅房,生怕吵到你,没想到你觉这么轻,还是吵醒你了。抱歉啊!”
苏长茁心里已经骂开了锅:谁觉轻了?我是怕你夜半逃跑,一直盯着你的好不好?
常方见两兄妹没有回房的意思,便先回了房间。
苏长茁狐疑的看向苏巧颜,“颜颜,你为啥笃定常方一定不会逃跑?是你能掐会算?还是常方良心发现了?”
苏巧颜横了一眼苏长茁,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在手里颠了颠,一看就是银两很足的样子,神情自若道:“打蛇打七寸,常方的‘七寸’在这儿呢。”
苏长茁:“……”
苏长茁默默的挑起了大指,论古灵精怪,非自家这个妹妹莫属。
第三天,苏家门前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下了马,站在外面往苏家院里望。
此时苏家院里,常方坐在小木扎上搓着泥丸子。
正当午时,阳光正毒,常方时不时的抹把额头上的汗水。
仿佛感受到了后背上映衬的火辣辣的目光,常方不耐烦道:“哪个龟孙儿看我?”
回过头来,瞟见了墙外头站着的几乎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时,先是一怔,随即眼泪珠子就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好不可怜的呢啁道:“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常方嘴里求着救,身子却不敢起来,手里搓泥弹丸子的活计也不敢停,像极了受极了委屈想抵抗却又不敢抵抗的孩童。
听到外面传来马嘶声,苏巧颜连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看到苏巧颜的那一刻,常方的哭声戛然而止,生怕苏巧颜像昨天一样再对他吼“憋回去”的话,低垂着头,时不时偷瞟苏长茁一眼,像其了偷偷惹了祸怕被大人训斥的孩子。
此时的苏巧颜可没时间训斥常方。
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看看院里的常方,再看看院外的常圆,一时有些傻傻分不清谁是“方”谁是“圆”了。
苏巧颜也终于知道为何常方愿意假扮哥哥了,这长相,不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