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和司衍一聊完，看了眼正在配合其他警员做检测和随身证物采样拍照的四个人。她想起刚刚司衍一发过来的资料，不由得轻轻了叹了口气，随后叫了刘冉过来一起陪她再次对证人进行问询。
这次南南先从王半仙团队中的女性开始的，选的问询地点在二楼的一间客房里。
首先叫过来的是徐木子，她的工作是在别墅里扮演女鬼吓人。第一次问询徐木子的时候，她穿着一袭洁白婚纱，只不过裙摆上染了大片的血红，还溅有零星的红色血滴痕迹。当时她的手腕被另一名工作人员——团队里的化妆师吴佩琪化了一条类似于割腕留下的痕迹，她的脸上和身上的皮肤则被铺了厚厚的白粉，乍一眼看过去真的有些吓人。
此时徐木子再被叫过去单独问询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厚厚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把她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而她脱下的婚纱也已经交给了警方带回去做证物。
“警察同志，是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徐木子看了眼南南和刘冉，随后问南南，“我刚刚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都说了吗？”南南说道，“徐小姐，你实在不够坦诚。”
“什、什么意思？”徐木子不明白南南所指。
南南不想和她绕弯子，直接就说出了刚刚资料里得到的信息：“你和黄齐书是情侣关系对吗？”
徐木子点头：“对，这个不是秘密。而且我和他是情侣这和老王死亡没有关系吧，老王是被鬼杀死的，和我和齐书是不是情侣扯不上半点联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南南说，“你和黄齐书是绑定的关系，你和他的杀人动机就会共通。”
徐木子听南南这么说，急急说道：“警察同志你胡说什么？什么杀人动机？我们没杀老王，也对老王没有杀人动机！”
南南拿出手机打开文件资料，念出里面的一段文字：“三个月前，王坚曾抱着昏睡的你进了一家酒店客房。据调查，当时你们有个饭局，你喝醉了，而你的男朋友黄齐书恰好因为个人私事没有参加那场饭局。第二天早上，你才从那间客房出来，衣衫凌乱，神色悲痛慌张。”
听到南南说出这件事，徐木子的脸色煞白，随后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刘冉和南南对视一眼，她拿出餐巾纸递给徐木子，关心地问道：“那个晚上，王坚对你做了什么？”
“他、他强暴了我……呜呜呜呜……”徐木子说到这，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喝醉了，意识根本不清醒……”
“为什么不报警抓他？”南南问。
徐木子捂着脸说：“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下来了。”
其实这段信息给过来后，南南就能猜测出发生了什么。而且……这种情况到后来还不止一次，后来王坚再开房，徐木子都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进去的。
于是，南南又问：“第一次是强暴，那后面几次呢？”
徐木子吸了吸鼻子，直接跌坐在了房间地上：“后来他用齐书的前途威胁我，说都睡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多睡几次……”
“黄齐书知道这件事吗？”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他发现了不对劲……我就对他坦白了……但幸好他没有嫌弃我……”
“没有嫌弃你？”刘冉把徐木子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给了她一张凳子坐，皱着眉问，“他就这反应？不应该去和王坚干起来吗？”
“他想去，但我把他劝住了。我们赚钱都不容易，如果没了这份工作，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王坚在给钱这方面倒是不吝啬，比其他直播团队的都要多。”
刘冉暗自翻了个白眼。所以这就是受了委屈和屈辱，但又舍不得这份工作的工资和便利呗。
把徐木子送走，南南又叫来了吴佩琪。
刘冉眼睛都睁大了，凑到南南耳边问：“这位不会也是？”
南南没出声，但对刘冉点了点头。
刘冉觉得三观都被刷新了。
吴佩琪是团队里的化妆师和道具助理，她在化完妆后会协助陈宇完成一些道具的操作。吴佩琪原本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徐木子从这个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是哭红了眼的，现在听到南南问自己的话才算了然。
原来是被戳中了痛点和污点。
“你和王坚私下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是吗？可是在一个月前，我们发现你进入过一间他开好的酒店房间？”
吴佩琪的眸子暗了暗，组织好自己的言语才说道：“我宁愿和王坚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是他骗我去酒店的，让我去酒店取个东西送去给广告品牌。我以为是工作，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才发现他在里面点了药。”
说着，吴佩琪看向南南和刘冉。
“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药吧？”
南南和刘冉没出声。
吴佩琪继续：“那个药会让我浑身发热，主动去触碰他的身体，会迫切渴望性。”
说到这，吴佩琪闭上了眼。
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说。
“那是我的第一次，给了这样一个畜生。”
“既然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报警？不选择离开他的团队？”
“第二天我醒来他就已经离开那间酒店了，在床头放了一千块钱。现场已经被他清理过，没有任何的药物残留。我说出去，恐怕别人只会以为我是去卖的，怎么会相信我是被迫无辜的呢？”
“我也想过离开他的团队，但是我不甘心啊。工作是我自己找的，为什么我要像做错了事一样夹着尾巴离开呢？”
“所以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
“就当被狗咬了。”
吴佩琪的脸上漠然，她的反应和徐木子的完全不同。但她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你在半个月前和陈宇在一起了对吗？”南南问。
吴佩琪点头：“嗯，他是个好人。”
“他知道你和王坚的事吗？”
吴佩琪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知道。”
顿了顿，又说。
“他对我很好。”
“只可惜我的第一次，没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