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一脚步往前，站在了南南身前。司衍一身高高，王锁也不差，但两人对峙，王锁还是差了些气势。司衍一看着他，语气也变得严厉：“是不方便，还是你想隐瞒什么？”
王锁气势很快弱下来，恢复刚刚的和善模样：“是真的不方便，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刚刚可能反应太大了些，但是我们家真的是不方便去。你们要问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我能帮助你们的，绝对义不容辞。”
司衍一嗤笑一声，转而说道：“那好，麻烦问一下王师傅，你22日晚从发廊出来去了哪里？”
“做完护理我就回家了。”王锁说道。
“有人证和物证吗？”
“没有，我回自己的家要什么人证物证的呢。”
司衍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妻子不在家吗？她难道不是你的人证？”
“她在家，可是我老婆能帮我作证吗？你们相信？”
“她当然可以作为你的证人，只不过光有她还不足以佐证你的不在场证明而已。”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才没有提。而且既然我老婆的证明不能直接作为我的不在场证明，但也没必要让她作证费心思。”
“你很爱你妻子？”南南突地问了句。
王锁笑了下，点头；“对，我很爱她。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们没有孩子，所以所有的感情都能寄托在彼此的身上，很快乐也很满足。”
南南：“为什么不要个孩子呢？”
王锁：“有没有孩子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们有彼此就可以。”
南南有些惊讶地看着王锁，难得看到这个年纪的人有这种前卫的想法。
司衍一问：“你所住的那片区域环境并不好，为什么不搬出去？”
王锁叹了口气，随后无所谓地笑笑：“能住就行，我们……对物质那方面没有什么要求，而且，也没那么多钱搬出去。”
“你妻子也这样认为？”
“嗯，是的。”
……
问询得差不多，司衍一最后问了个问题：“你今天还会去做头部护理吗？”
王锁：“如果他们店子正常开放的话，我肯定是要去的。”顿了顿，王锁又补充，“警察同志你放心，我没有偷盗他们的东西，我也不怕被查，所以没必要为这种小事打乱我自己的计划。”
“计划？”司衍一饶有兴趣地看他，“你什么计划？”
王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回道：“当然是生发的计划。”
司衍一和南南离开幼儿园后，与刘俊候的队伍会合，他们已经对住在拆迁安置房那片区域的三名男性问询完毕。相较于司衍一下午走访问询的两位，这三位年纪三四十来岁，都属于拖家带口的，而且回来时周围邻里都在外面乘凉聊天，能给他们作证。
另外刘俊候这边还得到了其他的线索：“老大，你不是发消息让我去查一下王锁的妻子方爱莲的相关信息吗？我这边拿到了她的资料，资料显示……方爱莲在两年前被查出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
“癌症晚期？”司衍一和南南都有些吃惊。
刘俊候点头，说道：“对，王锁从两年前起就在为他妻子治病，虽然没有住院，但是一直在用药，也做了好几次化疗。这两年他们家消费很大，而他们的经济来源只有王锁一个人，支出是大于收入的，应该是一直在用他们的存款治病。不过我们查到近期医院那边的记录发现，方爱莲已经有近一个月没去医院化疗了，也不知道是王锁的经济出了问题还是出了什么其他的变故。”
司衍一摇头：“不会是经济出了问题，如果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还有钱去发廊办卡为他的光头做些无用的按摩护理。”
南南也说：“而且王锁的头发毛囊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他愿意留头发，自然可以生发。做按摩和护理，有些多此一举。”
王锁的头皮毛囊没有问题，是艾伦对司衍一他们说的。虽然没有问题，虽然按摩和护理是多此一举，但是有人愿意来他们那里花钱，他们自然也是欣然接受的。
稍稍沉默，南南又说。
“王锁剃光头的时间和方爱莲查出癌症的时间契合，可能是因为王锁看自己的妻子因为化疗掉光头发，为了让对方心里好受一些，自己也剃光了头发。”南南说着，又提出疑惑，“可是……既然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两年，他为什么又突然想要生发呢？”
司衍一眯着眼，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手机背面，缓缓说道：“可能想要生发的不是他，而是他因化疗掉光头发的妻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王锁去发廊就不是为了让别人在自己的头上按出什么门道，而是为了……给自己的妻子物色优质的头皮和头发。孙筱莉和姜甜甜都在幼儿园和发廊停留过，他知道对方的头发优质，从而想到自己没有了头发的妻子，起了剥皮杀人的心思。
南南还是不解：“可是他的妻子也维持了这种情况两年，为什么现在就想着要头发了呢？”
司衍一敲击手机背面的动作一滞，缓缓将眯起的眼睁开，里面一片清明。他开口，回答南南的问题。
“王锁的妻子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了。”
顿了顿，又提出另一个可能性。
“又或者，她已经没时间了。”
刘俊候听着两人你来我往，也算是了解了王锁这边的情况。他叹了口气，说：“目前连环剥人头皮案件的最大嫌疑人就是王锁了吧，老大，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
司衍一开口说道：“目前凶手已经连续剥去了孙筱莉和姜甜甜的连带着头发的整块头皮，但对方几乎还在寻找目标，他不会就此收手。我今天问了王锁，他晚上还会去发廊。如果凶手真的是他的话……”
“我们可以来一个请君入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