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舒兰殿,我没有看到璃歌,她估计看到苏凌就远远走开了。苏凌让人备好热水,道:“你先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我们再商议。”
虽然没有心情,但我知道苏凌性格古怪,我现在跟他谈也无济于事。我很快洗好澡换好衣服回到房间,长发及腰, 隐约雾气缭绕,身上散发着若隐若现的氤氲热气,如雪的肌肤在外衫下若隐若现,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眉眼中含情脉脉,波光粼粼。
苏凌看呆了眼。
我有意展现这具身体的美,将一个女人的清纯与妩媚展现到极致。
和普通的女人不同,这具身体是经过夜小马重新换皮新生而来。身上的皮肤都是新长出来的,不到十年。皮肤光滑白嫩得犹如孩童,再加上林雨本就稚嫩的长相,做出媚态的神情时自带一种清纯。
现代人管这叫什么——纯欲。
如果让我来走纯欲风,感觉真是可以吊打一路网红了。
但事到如今还要用这具身体来取悦这个男人。
“你——”
我看着苏凌给我的这身轻薄的红纱外衫,道:“我如何,这不是你给我的衣服吗。”
“林小隅。”苏凌的喉结滚动,我看出他眼神中的情欲。但我还是一脸无辜道:“现在可以谈了吗?”
“你想要什么?”苏凌强忍镇定。
“我知道,你若是想走,一定有别的办法,不需要牺牲我三叔。”我走到苏凌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说的,对吧?”
苏凌拽起我的手,将我拉到他身前,我滚烫的呼吸和花瓣香气扑鼻而去,苏凌邪魅一笑,道:“你是故意的么,林小隅。”
“你说什么。”
“我可以答应你。”苏凌将我抱紧怀中,“你又怎么让我满意呢?”
我强颜欢笑,双手托住他的脸颊,一双含情目泪光闪闪地看着他,然后从他的额处,一点一点吻到嘴唇。苏凌纹丝不动,僵硬得像一块木头。我和他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大多数都是被强迫或者像死尸一样,这么主动,是第一次。
我将他的外衫褪去,滚烫的手触碰到他的肩,苏凌的身体才有了颤动。
窗外的暴雨,轰鸣的雷声,树叶沙沙般的嘶吼,席卷整片天空,混乱的喘息和不堪的耻辱与这些声音混作一团,谁又听得见。
那一夜后,苏凌已经答应派出援兵。三叔的事总算是稳定了,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今日苏凌心情好是一套,明日心情不好又是一套。我在苏凌的手中也很危险,他现在武功恢复,对我也是处处戒备,我想对他下手几乎毫无可能。搞不好自己真的会交代在这里,除了面上的动武,私下的下毒也被苏凌防备得毫无破绽。
那一夜后,苏凌心情大好,不仅同意我出入舒兰殿,更是日日在我这里留宿。我一边小心谨慎地伺候这位主,一边打听外界的消息。
晋军。
小孩子长身体总是很快,林忆疏的鼻梁和脸庞越来越精致立体,身高也长了不少。去年的衣服是穿不了了,但清儿给他做了新衣服,新衣服是紫棠色的,袖口纹着很好看的云纹,鞋上的仙鹤也是清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林忆疏经常麻烦她不要做这些事,下面有很多宫人可以做,但清儿只是笑笑,她很乐意为他做。因为只有她知道,当年的那个人,穿这身衣裳,有多么的意气风发,举世无双。
春天快过去了,越来越温暖,林忆疏看苏言的外衫都少披了几件。
只是他的身体还是不好,药吃的也没少下。
“言伯伯。”林忆疏敲了敲苏言的门,手中提着药包,走进房间,看着紧闭的窗户,皱了皱眉,然后走到窗前,打开窗,阳光就照了进来,落在苏言的桌上,房间的药味都淡了不少:“言伯伯,我觉得那些老古董的话还是不能全听,今日天气好,打开窗晒晒太阳,一直闷着,病哪里会好。”
苏言抬眸,整个人宛如瓷瓶一般,有一种苍白憔悴的美,他笑了笑:“都是少时就有的毛病了,哪里还有好不好的,多吊着一天是一天。”
“呸,又说这种话。”林忆疏将药包放在小桌上:“长命百岁。”
“好。”苏言看向窗外,院子里的树叶茂密,郁郁葱葱,枝杈间隐约有花苞显露。他的心口不由自主地疼起来。
我,我答应你,明年春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若是——若是我食言了,总不能把我的双腿砍断吧?
“我就知道,她这个小骗子。”苏言无奈地苦笑,合上了兵书,道:“春天都快过去了。”
林忆疏没接话,但脸上阴沉的神色骗不了人。
他转身出了房间。
林忆疏走后,倒挂在屋檐上的夜莺从窗口进来,落坐在刚刚林忆疏坐过的位置上,他无奈道:“公子,你又何必激他?”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苏言咳了几声,“这将来的江山社稷,还是要交给年轻人。”
“可是林忆疏他毕竟——他毕竟是林殊的儿子,姓林不姓苏?!”夜莺不平道:“公子,你若是现在想要子嗣,还可以......”
“够了。”苏言打断他的话:“林忆疏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这么多年你也是一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性格秉性你还不知么。我觉得没有人会比他做得更好了,我一直将他视如己出,何谈姓氏一说。先侯林殊是大义之士,英雄之列,往后莫要再说了。”
“那我跟去看看。”夜莺无可奈何,只能从窗口一路跟了出去。
练武场。
偌大的练武场上,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年笔直地站着,他接过小厮递来的弓箭,弯弓拔箭,只见那箭如破弦弯月,正中靶心。
然后,少年射出一箭一箭又一箭。
夜莺坐在树干上,拍了拍手,道:“小殿下进步神速,真有当年林候风采了。”
林忆疏看向说话的人,“夜叔谬赞了,我这箭术是跟着言伯伯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