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匀净利道:“今晚还请在我府上留宿,我们来共赏陈新大师的字画。”
“诺。”
“收下吧。”匀净利说道。身边的小厮上前,将字幅卷起。我点点头,又落落大方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四周的人也是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面对这些目光,我只是微微一笑。向他们点头。
这些贵族王胄,见我如此识大体,也是纷纷朝我点头。其实这些个礼仪我是完全不晓得的。只不过是夜小马坐在我旁边掐我的手臂,我一看下来,不知道要红成什么样子了。
过后,宾客们纷纷散去。有小厮将我和夜小马领到一处院落。小厮道:“姑娘,公子。这里是我尚书府的汀香园,隔壁的华运园就是大人的屋子。大人现在正在招待来客。等他忙完了,我再来通知姑娘。”
“劳烦了。”
“姑娘如此落落大方,款款有礼,定是出尘谷的小姐吧。”小厮问我。
其实什么小姐……我能告诉他我其实是个乞丐出身吗。但为了维持夜小马替我塑造的完美形象。我也只是点头,道:“劳烦了。”
小厮走后。夜小马与我一道进了屋。夜小马揉了揉眉头,道:“一会匀净利招你过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我跟你说过很多遍。”
“我知道。”
“你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吧。”夜小马道。我坐在桌边,闭目养神。估摸着一个时辰后,小厮再次敲响了汀香园的门。我去开门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便直接离开去了匀净利的华运园。小厮将我领到华运园的门口就离开了。
我带着面纱, 处变不惊地推开了华运园的门。匀净利坐在桌边喝着茶,桌上摆着的是我献上去的“寿比南山”。
“寿比南山”四字没有展开,匀净利喝着茶,看着我。又看了看“寿比南山”。无言。我道:“不知大人有何指教。”我手上攥着的是夜小马给我的药丸。我将它牢牢攥在手中,望着匀净利,眉眼笑得动人心魄。
“姑娘为何不摘下面纱。”匀净利道。
“小女子相貌粗鄙,人厌鬼泣怕惊扰了大人。”我礼貌地回答。
“无碍。”匀净利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望着四周的婢女,匀净利明白我的意思:“你们都下去吧。”
“是。”
婢女们纷纷退下,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与匀净利两人,我这才将面纱取下。露出林殊的脸。匀净利本在喝茶,见到我的面容,更是连茶杯都掉在了地上。眼前的少女不施粉黛,眉眼间如春花烂漫,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我微微一笑,更是撩动了匀净利的心弦。
匀净利口齿不清,甚至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知……不知……不知姑娘如此倾国倾城,老夫……老夫还真是……”
“大人谬赞了。”我温言:“不知可否让烟火坐在大人的身边,共同讨论这陈新大师的‘寿比南山’呢?”
“姑娘愿与我这个老头子共赏这种雅字,老夫求之不得。只不过……”匀净利说道:“你先坐下。”
我顺理成章地坐在匀净利的身边,匀净利将字慢慢打开,看着我耗费了几天几夜才写出的“寿比南山”,我真有种无愧公子一年多的教导的舒畅之感。匀净利饶有兴趣地看着“寿比南山”,说道:“姑娘可莫要再骗老夫,外面那群宾客不识,老夫可是这方面的高手,陈新大师的字画虽百般不同,可有一处却是相同的,那边是这丿,陈新大师的丿都是苍劲有力,宛如破岩之松,野心勃勃,而这幅字画中‘寿’的丿,却飘飘然如遗世独立,倒像是世外高人。
如此,便不是大师的作品了。但我之所以在众宾客的面前不揭穿姑娘,只是因为这幅字写得的确不错,完全不亚于陈新大师。半夜叫姑娘来,就是想问问姑娘,这幅字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我微挑眉,赞许:“大人果然是行家,这幅字不是出自大师之手,乃是小女子亲手为大人所作。”我微微松眉,眉下移,八字形,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只可惜小女子并无什么名声,若是这般,连大人的府门都入不了。大人莫不是要责怪小女子吧。”
匀净利问道:“烟火姑娘真是出尘谷的人吗。”
“正是。只因谷主不让我们随意外出,烟火偷溜出来,遇上大人的寿宴,早就听说大晋的匀大人队书法颇有一番见解,小女子也甚爱书法,这才出此下策。”我虽然不是出尘谷的人,但是夜小马可是出尘谷响当当的谷主啊,由是我这么说也没错。因此我说得信誓旦旦,面不改色。
匀净利听到美人的一番夸赞,自是眉开眼笑,再加上他的确喜欢我这幅字,这样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姑娘能写出如此好字,乃是我匀某人的红颜知己啊。不知姑娘芳龄?”
“双十年华。”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