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戏园子里有夜场,我和柳林回去的时候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
如果想扳倒金兆母子,光凭一个大夫的一面之词是肯定不行的,金兆母子当年能收买老大夫,今天的城主就不得不会怀疑我们也收买了老大夫。
没有证据只有证人,这是万万行不通的。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哪里来的证据,证据这一块肯定是找不到了。唯有金兆母子自己露出马脚,但别人又不傻,自己露出马脚给你看?这时候,咋们就得用一些小心思。
不过眼下遇到的难题,可不是怎么对付金兆母子。
而是柳如玉把杨伦暴毙的案子交给了柳林处理。
如果柳林查不出这个案子,那么就说明柳林的实力不行,但是如果查出来了,那么真相我自己心里清楚。
柳林这个案子,要查,并且是大大地查,一定要惊天动地。
柳如玉将案子交给柳林,无非就是想试试他的实力。柳州在诗会上闹出那样的笑话,柳如玉已经开始动摇了。柳林毕竟是嫡长子,他心中还有很有柳林的位置的。
金兆母子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故此又来找柳林谈话了。
“大公子,这查案一事老爷未免也太为难你了,你若是查不出来倒也没什么,不要乱查案,诬陷好人啊。”金兆道:“你和你弟弟,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我真是一点也不希望看你们一个人出事。”
说着硬是要挤下几滴眼泪来,我看着都尴尬。
当然我教柳林扮猪吃虎的法子,他倒是学得很快。
“母亲说的是,柳林哪里会查什么案子呢,随便敷衍敷衍就好了,倒是父亲,这么大的案子让我来查,我平日里就写写诗什么的可还行,查起案子来,真是头疼不已呢。”
金兆喜笑颜开,这下可以看柳林的笑话了,但表面上还是安慰道:“大公子不必妄自菲薄,想必查不出来,老爷也不会说什么。”
“母亲说的是,到时候还请母亲在父亲面前替孩儿美言几句。”
柳林的乖巧,没有让金兆起疑。
金兆走后,我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柳林,你相信我吗。”
“小隅,你说什么话,我自然是相信你。”柳林道:“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好,我直接告诉你了。”我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这话我早在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
“嗯,我知道。”
“所以你还愿意与我这样歹毒的人为伍吗?”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柳林道:“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要是你不愿意相信我,那就赶紧回北城去吧,我不想拉你下水,也不想让你和我承担失败的后果。”
我笑笑,道:“好,我告诉你。”
“嗯?”
“杨伦是我杀的。”我平静的说道,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他是我杀的,因为他欺负了林苏。”
柳林心中其实早有猜想,但是听到我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还是心有余悸:“小隅……你……”他没有想到,杀个人这种事情,居然会从一个小姑娘嘴中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
“既然是你父亲交给你的任务,那就要查,还要查个水落石出。”我抿嘴一笑。
“小隅此话何意啊。”
“你我都知道,杀害杨伦的凶手不就是他柳州吗?”
柳林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
“杨伦是死于我的毒。”我道:“咱们不得好好查一查那南城最大的药铺子的记录,听说买毒药都是会有记录的,翻翻册子不就知道了。”
“小隅,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得不说,柳林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稚嫩。我只好不跟他绕弯子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当然不是查这个案子了。你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把当年那件丑事摆在明面上来说。”
“柳林必不敢忘!”
“我们不仅要查,还要光明正大,大张旗鼓的查。你就对外宣传药铺老板的记录,有近二十年的。”我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再迟钝的人我都点的这个份上了,也不可能不懂吧。
柳林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
当年金兆既然能给城主夫人下毒,就会留下证据。在那里已经过去十多年,再大的证据也会消失殆尽,既然没有证据,我们就给他做出证据来,让他们自乱阵脚。
人在做天在看,既然做了就不会不心虚。
城主府: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要去查什么药铺的记录。那个药铺说是,但凡在那里买过毒药的,都会被记在本子上,买的什么都要什么时候买的都写得一清二楚。”小婢子跌跌撞撞地跑进屋,道。
金兆站了起来,皱眉道:“大公子怎么突然想查这个东西?”
“还不是杨伦的死。”小婢子道:“老爷让大公子接受这个案子,大公子查出杨伦是被毒杀的,就怀疑南屿学堂之中是否存在和杨公子有过矛盾的学子,在药堂里买药去毒杀杨公子。”
金兆一下子就慌了神,好家伙,查案查案倒是查到自己头上来了。要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被查出来,那可怎么办?
“夫人,怎么办啊,要是大公子知道十多年前您……”
“慌什么慌?慌什么慌!”
在南城有毒药卖的药铺只有一家,没想到登记的册子这么多年都还存在着。
金兆闭上眼,道:“你去把牛能找来。”
“夫人……又找牛能吗,那个腌臜玩意……”小婢子一脸不情不愿。
“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大公子——”金兆道:“你若不是真以为那个大公子是个傻人吧!要是我看错他了,没想到我的警告竟没有用。”
“鸟儿翅膀硬了,就想要自己飞起来。”金兆冷冷说道:“那我们就把这只翅膀永远的折断。”
金兆眼神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