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伦暴毙在比赛之前。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除了我。
如果自己不能强大,那么只能任人欺辱,所有欺辱我的人……
“夫子,比赛就要开始了。”
柳林一句话,把我从深沉的思绪中拉回来。
“哦好。”
第一轮比赛是作诗,这是诗会最基本的环节。
这个比赛环节没有特定的要求,没有字数和题材的限制,纯粹是靠个人发挥。
柳林上场了。
在他上场之前,我还专门为他做了一个心理辅导,因为我怕他又故意烂尾。
不出我所料,他果然有一些担心的事,但是在我的强势之下,他也答应可以先把这些事放在一边。
我的眼光果然没有看错,柳林开首的诗,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
赢下这场比赛是十分轻松的。
后面派出的几位学生,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通过这一轮比赛下来,我算是明白了,济才学堂能连续几年都拿榜首不是没有原因的。
东城西城和南城的学堂,与其说是学堂,倒不如说是富贵子弟的富贵乡了。
面子工程上做的倒是不错,实则内在空虚,没什么真本事的。
倒是有几个刻苦上进的公子,东城的李公子,西城的余公子,南城的柳州公子,这都是竞争对手。
若是他们三个没有其他的什么压底箱的绝招,我倒是觉得以柳林的实力,还是能取胜的。
第一轮的比赛顺利结束,我们全员晋级。
第二轮的比赛,是以花为主题。
柳林也是在比赛中脱颖而出,碾压对手。
这小伙子的优异表现让我都想把它收为关门弟子了。但我自己其实不太喜欢写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在作诗上,除了剽窃一下杜甫李白的诗,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
直到第三轮比赛的时候,柳林对上南城的柳州公子,作诗环节,竟然开头都作不出。
“怎么了,柳林,就你这样子的废物,凭什么来参加诗会?”
“我……我……”柳林局促地左顾右盼。
柳州道:“就你这种水平还来参加诗会,之前的诗,是抄的谁的?我看你新上任的那个夫子是个小姑娘,怎么,往年的夫子都不屑带你来诗会,今年你对那小姑娘做了什么,她竟然被把你带来了,莫不是她的小情人吧!哈哈哈哈——”
“柳州,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就你?”
“你——”
“哈哈哈哈,来看看小爷的水平吧。”柳州一口气作了一首诗,不得不说,柳州的水平还是可以的,但以柳林的水平应该还是可以赢他的。
但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到了柳林的环节,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直到比赛结束,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轮的比赛结束以后,我们济才学堂以第三名的成绩勉强进入总决赛。
但柳林的反常让我心里没了底。
比赛结束后,我找到柳林私下谈话。
柳林也知道自己表现失常,所以主动开口道歉:“夫子,今天这件事……是我……”
“柳林,柳州。”我道:“你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夫子……”
“以你的天赋,我觉得小小的一个济才学堂可容不下你,你故意烂尾,不参加诗会,对上柳州时的异常反应,我怎么没早一些明白呢。”我道:“跟我好好谈谈吧,柳林。你也知道,你的事情,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你可以逃避,但他该来的,总会来的。”
“夫子——”柳林犹豫。
“我现在可以帮你,但你要知道,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若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帮你了。”我道。
柳林又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夫子,还请跟我来。”
我跟着柳林走到了僻静处,他才缓缓道来:“想必夫子也发现了,这柳州跟我有些关系。”
“嗯。”
“其实,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弟弟?”
“不错。”
“我了解了一下这个柳州的背景,他是南城城主之子,你说他是你弟弟。”
“不错,我也是南城的……”柳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北城。”
“我本是父亲的长子,我的母亲是城主的正房夫人,但母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就与世长辞了,后来父亲又纳了一位夫人,这位夫人也就是柳州的母亲,她嫁进城主府的第一年就生下了柳州,独得父亲的宠爱。随着柳州的长大,夫人已经不满足于此。我父亲年事已高,经不起她的耳旁风,自古以来都是长子即位,夫人不满于此,想要争夺城主的位子,在我父亲面前百般陷害,父亲逐渐失去了对我的信任,我在家中步履维艰。”
柳林说到此,不禁悲伤起来:“但夫人还不满足,只要我一日呆在父亲跟前,父亲就会想起我过世的母亲,我也还有机会争夺城主的位子,所以她诬陷我对父亲不孝,将我赶到北城济才学堂做了学生。”
我皱了皱眉,道:“所以你在对上柳州的时候这么小心翼翼,是怕抢了他的风头,他母亲加害于你?”
“是啊,我埋没才华,才能让夫人视我于无物,才能安心生活下去。”
“呵呵,宅斗吗。”我道:“我问你,你甘心吗,本该属于你的城主之位,继母从中作梗,父亲与你渐行渐远,你甘心吗?”
柳林咬紧牙关,紧握双拳:“甘心?我哪里甘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母亲过世得早,母族的人又势单力薄,那新夫人是名门之后,又独得我父亲宠爱,我就是不甘,又能如何!”
“既然心有不甘,就不要畏畏缩缩的!一味退让,只会让那些欺辱你的人越发嚣张,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就算你让出了城主之位,你觉得他们就会放过你吗?”我冷笑道:“你永远不知道,心狠的人心狠起来会做什么事情,斩草除根,我早已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