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说是夜莺和苏言的计划,我是奉命行事,这些证据也是我收集来的,那天跟我一起去找阿语姑娘的不是三叔是夜莺,我是奉了苏言的指令,才能出院子去收集证据的。
可是苏言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叫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他自有安排,此时此刻我也是无话可说。
面对孟德华的层层逼问,我也只有呆呆地听着,无可奈何,也没有办法。
莫不是苏言用了这一招计策,想引真正的凶手出现?
“娘娘,跟我们走吧。”
“陛下呢,陛下知道这件事吗?”如果苏言知道,那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了。
不过孟德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见我迟迟不肯动身,竟是直接下命令:“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本官把这一院子里的人都抓起来,带回泰明寺审问!”
我们被强压得进了泰明寺,一路上,看我的目光有同情,哀悯,幸灾乐祸,更多的是嘲讽。
它们像浪潮一般,层层叠叠扑来,让我喘不过气。
到了泰明寺,我们被分开关押在两个牢房,我和小吾在一起,另一边则是芭歌和三叔。
“小隅姐姐……”小吾害怕地拉着我的手:“我们会不会……”
我安慰地抚摸着她的手背,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是还是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别担心,有我在。”
“小隅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吾什么也不知道。
我示意她坐下,我会保护她的。
“皇后娘娘,跟我们走吧,大人要提审了。”衙役推开牢房,将我拖了出来,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对皇后尊重的意思,我的身份仿佛可有可无,又好像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不长久。
“小隅姐姐——小隅姐姐——”小吾喊我的声音渐渐变小,我已经被带到审问处了。
孟德华高高在上地坐在中央,身边还站着我的老熟人——徐盈丰。
不过他应该早就认不出我来了,听说狐妖事件之后他升了职,现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皇后娘娘,是臣问你呢,还是你自己全盘托出,少受些皮肉之苦呢。”孟德华道。
“全盘托出?”我冷笑道:“本宫不知道大人要本宫全盘什么,又要拖出什么。”
“自然是娘娘如何杀害宫女,如何残忍地毁尸灭迹,又为什么要做下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孟德华道:“娘娘,做个聪明人,这泰明寺的酷刑,可不是你这妇道人家能承受的了的。”
说起泰明寺的酷刑,想当年我也是受过一回,被诬陷入狱时,他们一遍一遍折磨我,芭歌偷偷给我送吃食,那会我还一心一意喜欢着苏凌,为了他甚至能付出我的所有。
“大人,不是本宫犯下的,本宫自然无话可说。”
“签了吧,娘娘。”
“签什么?”
孟德华丢来一张纸,我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我的罪证书。
“签字画押,少受些苦,娘娘面子上也过得去。”孟德华道:“就算是娘娘认了罪,也还是娘娘,下官可没有权利决定娘娘的生死,但如若娘娘不签,那就是我泰明寺的犯人,届时泰明寺怎么对待犯人的法子可多了,也不知道娘娘受得了哪一种。”
“本宫再说一次,与本宫毫无干系!”
孟德华怒了:“徐盈丰,交给你了。”
“诺。”
四周窜出来的衙役将我绑在木桩上,一盆冰水直接从我的头顶贯穿到底,我打了个寒战,温度骤降。
“说,为什么违背圣旨,私自离开?”徐盈丰道。
我闭口不言。
徐盈丰扯下我的面具,露出我那一张满目疮痍的脸,啧啧道:“本来听说当今皇后娘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可惜容貌在行宫时被归雁火所伤,没想到竟然毁得如此彻底,真是可惜了一个水灵灵的美人。”他揪住我的头发,道:“娘娘,你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些宫女。”
“不是我——不是我——”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徐盈丰又拿出铁烙,烧红了的铁烙,还泛着红光:“娘娘,这铁烙可不近人情,若是烫坏了小手小腿,可不好了。”
说罢,一阵钻心的疼痛漫过四肢百骸,我尖叫出声,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点一点撕碎着你的肌肤,甚至能闻到烧焦的肉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魅般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刑房,经久不散。
“娘娘,你为什么杀她们,你怎么杀的,尸体在哪里处理的,杀了多少个人!?”
“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的整只右手已经被烫得发红发肿甚至开始冒水泡,皮肤也被烧焦了,全是斑斑点点的伤口。
“说,你是怎么杀人的。”
“啊——啊啊啊啊——”我叫到嗓子沙哑,如同撕裂的风,苍白无力。
“说——”
“我说了,不是我……咳咳咳……跟我没关系……”我咳出一大滩血来,手臂上还有清晰的灼伤的疼痛,可是心已经倦了。
“看来娘娘的嘴不是一般的硬啊。”
接下来是漫长的无休止的折磨,直到我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们才把我丢进牢房,当小吾看到遍体鳞伤的我时,一下子就哭出了声:“小隅……小隅姐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怎么不可以……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这个皇后做不了多久了,此次又和这么大的案子牵扯到一起,人人都想立功,当然拿我开刀了,又或者是有人授意,想至我于死地。
“不碍事的……没关系……”我虚弱地说道:“你不要害怕,别……别怕……”
“哇哇哇……小吾不害怕……”她一边说着,一般号啕大哭,抱着我迟迟不肯松开。
夜晚的光清清凉凉,从牢房的窗口洒进来,偏居一偶,照不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