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慕灿星也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老人，老人身上宽大的黑袄漏了棉花，怀里露出红绸子的一角。
“洛墨灼。”慕灿星脚下一顿，待看清老人后，瞪大了双眼，眼里露出恐惧。
“你也看到了？”洛墨灼没想到这个慕灿星这个小姑娘，居然也看到了老人身上的不对劲。
何止是看到了，慕灿星还看到老人身边缠绕着一团浓郁的黑气，逐渐汇聚在老人头顶，渐渐显露出人形，吸食着老人的生气。老人的气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面如土色，形如枯槁。
“这是恶鬼么？”慕灿星被黑气幻化出的人形恶心到了。
“算是吧，你看他怀里的红绸缎里包着的就是一块冰种翡翠，翡翠的灵气特别浓郁，想来也是因为翡翠，他才没有丧命。”洛墨灼好似司空见惯一般，语气淡然。
“那怎么办？”慕灿星第一次看见脏东西，还是怕的。
“哟！小姑娘你是在求本尊吗？”洛墨灼听出了小姑娘的害怕，故意逗她。
“是！是！上神就快快想想办法吧，出钱买玉倒还好说，就怕没有了玉，他会被恶鬼缠死。”
“你倒是有善心，本尊就说你是有仙缘的。”洛墨灼对自己的眼光很是自信。
西装男见慕灿星一直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墙角的老人出神，伸手在慕灿星眼前晃了晃。
慕灿星回过神来，碰上西装男询问的眼神，尴尬的笑笑，“除了摊位，还有不少散户来出原石的。”
说着就朝老人走去，随着慕灿星的靠近，恶鬼也有所收敛，应该是畏惧慕灿星身上洛墨灼的气息。
慕灿星蹲下来，柔声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有原石要卖啊？”
老人掀起眼皮瞄了慕灿星一眼，又闭上眼没有说话，揣了揣手。
西装男也是有眼力，知道老人是嫌弃慕灿星是小孩子，主动说道：“大爷，是我要买玉。”
老人又睁开眼，露出混浊的眼球，从头到脚打量了西装男一番，还是没有说话，合上眼睛无视两人。
老人这番举动让慕灿星摸不着头脑了，不卖玉蹲在赌石市场干什么？
西装男不死心，提高音量又说：“大爷，我有钱，我要买玉！”
老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拒绝的道：“小年轻是不会识我这块玉的，你们走吧，我不卖给你们。”
慕灿星可不会轻易放弃，笑意盈盈道：“爷爷，我们还没看到玉，怎么就是知道我们不识货？”
老人思虑了片刻，或许也是觉得慕灿星说得有理，缓缓从袄子里掏出红绸缎，颤巍巍拆开来，露出里面碗口大的原石，小心翼翼地展示给两人看。
“不算是什么极品，不过水头也算不错了。”洛墨灼看清了里面的玉石，做出评价，在这个小县城里也算得上好成色了。
老人身上的恶鬼在慕灿星说话时就化成一团黑气，试图隐藏起来。
慕灿星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多少钱，你出价吧！”
“哎哎哎，”西装男连声阻止，掏出手电筒就要照，“这可不能马虎了，都没上手怎么就决定了。”
老人瞅了一眼西装男的白手套和手电筒，撇撇嘴，又将原石收了回去，嘴里嘟囔着：“果然是不识货。”
“别呀，您别着急啊！”慕灿星知道老人心气儿高得很，拦住老人的动作，顺带用胳膊肘挡开西装男的手电筒，笑着说：“他是外地人，读书读多了，书呆子一个，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西装男刚想反驳，被慕灿星一个眼色给憋了回去，把手电筒揣回兜里。
见老人态度似有松动，慕灿星趁热打铁，直接让老人报价。
老人也是真的缺钱，虽然舍不得手里的原石，但是还是将原石递过去，下了决心，报价道：“五千块钱，不还价！”
“成交！”慕灿星欣喜若狂，接过原石就让西装男给钱。
西装男没动，眼神幽深的看着慕灿星，下意识捂住皮包，警惕道：“你不会是骗子吧，合起伙儿来骗我！”
慕灿星一脸黑线，刚才被骗得心甘情愿，现在反倒长本事了。
“这样吧，咱们两个打赌，你把老爷子的钱给了，原石开了不是冰种翡翠，我赔你钱。”慕灿星开出条件，又说道：“不过要是冰种翡翠，除了你答应给我的钱，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西装男想了想，反正已经搭了一万了，试一试也不妨事，于是点头同意，点了五千块钱给老爷子。
慕灿星之所以敢打赌也不全是因为洛墨灼的话，她接过原石时就感觉到了非常浓郁的灵气，觉得全身舒爽。
就近找了摊位，求摊主帮忙开石，只是薄薄擦过一层皮，就露出了翠绿色。
“出绿了！出绿了！”随着摊主一声激动地叫嚷，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慕灿星按照洛墨灼的指示，在原石上画了两道线，让摊主顺着线切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块称得上是上品的冰种翡从原石里被剥露出来。
慕灿星冲着西装男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怎么样认输了吧。
在这个小县城里，一年到头都开不出一块冰种翡翠，更不要说颜色这么绿的了，当即有人出价一万块要买下。
西装男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小心地用红绸缎把翡翠包起来，装进皮包护在胸前，他也没忘了答应慕灿星的报酬，拿出一沓钱点出三千块钱，刚要递给慕灿星，却发现慕灿星离开人群和蹲在墙角的老人说着什么。
“老爷子，是块冰种翡翠，是上品。”慕灿星故意将原石开出翡翠的事告诉老人。
老人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仿佛都在他意料之中。
“您早就知道这块原石里有翡翠，那为什么不自己打开？明明原石的价值远远不止五千块。”慕灿星想不通其中缘由。
老人沉默了片刻，目光深沉地看着慕灿星，缓缓说道：“孩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