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对新人完婚了,我也说过懒得再去看他们家的事,但是我始终好奇那朵“丢失”的小柳絮。
它带给我的信息,永远都是一个二楼的窗户旁,和一个女人不断的叹息。
这一声声幽怨的叹息是谁的呢?好像她一开始发出的并不是这样的叹息声。
这成了我好些天的疑惑。
对了!初次听到的时候,她是忧伤的,好像在惋惜什么,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肝肠寸断的呜咽,更显凄哀。
到底是什么事?这个声音为什么那么伤感?
为什么我的小柳絮会在她身上,她到底是谁?
其实我放出去的小柳絮是可以随时收回的,至于收不收回完全看我个人意愿,其他两只我已收回,但是这只似是“失去掌控范围”的,我一直留着它在外面。
因为我有些好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让她日日在同一个地方叹息。
从信息里我大概知道,从那个女人的窗户位置往下看,能看到附近的一家略有特色的衣服铺子。
这间铺子……好像是别的巷子的,我好像记得这个巷子……
午后,我趁着店中清闲,和三月、四月打个招呼,说自己要出门溜达。
我“溜达”到我印象中的那条巷子,顺着脑中的消息指引,找到了那间铺子。
站在那个女人看的方向,顺着大概的方向往上望。
这个好像……是知温家!
没错!这个角度看到的正是知温家的二楼,但是楼上的窗口旁并未站着女人,甚至说……没有站着任何人。
但是我能确定就是这个位置。
难道是那个女人走开了?
算了,就当是这样吧。但是似乎也没听说过这户人家还有女儿啊,要是真有,大婚当日宴席早该露面的。
但是这个声音又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在哪里呢?
算了,不想了。
来都来了,我索性在这附近散散步。
这条巷子相比半日闲茶馆的那条巷子来说,要稍微冷清些,所以我很少来这里,于是多逛了会儿。
我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想随便看看,看了会儿,迎面走来一男子,低着头慢慢的走。
他好像不看路般,失落而沮丧地一路跌跌撞撞的走着。
巷子很窄,他走路也不看路,笨拙的走着,我看他走路好像马上就要摔倒的样子,不禁多看了几眼。
走近些的时候,我看清楚了男子的长相。
“知温先生?”
“嗯……嗯?”
男子有些惊讶,抬起头,手上拎着的东西吓的差点掉到地上,很显然他刚从走神中清醒。
“你不是……是……”
“对,我是上次受你邀请的柳姑娘。”
“啊!柳姑娘,好久不见。”知温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温润,明明那么年轻,脸上本该是白净有肉的,却在这时看起来有些干瘦。
“好巧啊,你也出门啊,是出门办什么事吗?”我看到知温的变化,一时之间,惊讶中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几句客套的寒嘘话。
“哦,我……我是出来给我娘抓药的,我娘最近有些病重,于是我这才出门来。”知温把手中的草药包稍稍拎起示意着,眼神中满是悲楚。
“……”这下我更尴尬了,感觉好像自己戳到了别人的痛处。
知温见我不说话,好像发觉了什么,立马谦逊有礼,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和你说这些,不过你不用在意。”
“没关系,是我先问的。那这样小笙姑娘最近岂不是要忙着照顾你娘了,真是辛苦了。”
知温顿了下,随即轻轻苦笑了一声,声音很低,难以察觉。我是妖,听觉难免比人类敏锐些,一下就听到了。
“柳姑娘,附近就是我家,您要不,不妨来坐坐?”知温虽然脸上是哀苦的,但是行为举止依旧彬彬有礼。
“也好,那就麻烦了。”
我跟着知温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知温还是一直低着头,落寞失魄地走着。
青石板的小路,有时候有些小的坑坑洼洼,路面有些不平,时而能看见些微微凸出来的地方。走过这些地方的时候,知温走路的样子,怎么看都像马上要被绊倒了似的。
好在他家就在不远处,看着他这么好似磕磕绊绊的走着,却也马上也到他家了。
从外面看没什么不同,但是进入正厅,一些白色的装饰挂的到处都是。正厅的中间摆着两口棺。
我不知道那是谁的棺,也没有多问,但我能猜到其中一个可能是他哥哥的。
知温放下药包,套上了白色的衣布。
对于人类的这种对死亡的“习俗”我不是特别了解,因此我纠结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穿戴上这样白色的布。
“柳姑娘别太在意,不用太过拘束,一些事情等会儿我会详细的和你解释的。要不我先领你去坐会儿吧。”
“好。”
知温领着我上了二楼,我静静的跟在后面。
随后,他推开一间屋子,里面摆设简单,只是普通的桌子和椅子,和一副朴素的茶盏,阳光透过窗户,光线姣好。
“这里是我经常喝茶的地方,姑娘先在这里坐会儿吧,等会儿我要给我娘煎药,等我煎完药再给您煮些茶来。”
“没事儿,你赶紧去给你娘煎药吧。”
“柳姑娘来我家做客,我还要让客人等,真是对不住,那我先去了。”说着,知温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