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营地。
六百二十四人散乱成群,不知所以!
几个教官将他们带入场地之后便离开了,只让他们原地待命,待命一会儿之后,因为没人监督,队伍便没了形状。
此时的氛围很诡异。
任谁都清楚,接下来只怕不会好过,但男女毕竟有别。
男生多是激动兴奋,女生多是慌张无措,甚至有几个都已经哭了出来。
环顾一圈,只见场地周边布着帘子,帘后似有动静,也不知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低头,看了看还有些湿润的草坪,像是才被清洗过一样。
李真一略感奇怪,蹲身而下,用手拨了拨浅草,忽然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刺入鼻腔,只见浅草根部还残留着淡淡的红色,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李子,干嘛呢?”马儒搭着李真一的肩膀蹲了下来:“你找蚂蚁呢?”
李真一侧头看了看,问:“你闻到了吗?”
“什么?恩……好腥……”马儒表情一滞,转成苦色:“不会吧?第一天就玩这么大?”
“我也不确定,不过……”
李真一顿了顿道:“这血,未必是人的。”
马儒问:“要不要告诉大家?”
李真一正要回话,场外的一栋三层小楼中突然用喇叭传出了烫耳的声音:“各位训练生,大家好!哦!不对,马上就不会好了,哈哈……”
李真一皱眉,这声音的主人貌似不太正经。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只有一个忠告,变成野兽!因为,你们将要面对野兽。”
“当然了,女孩子也一样,毕竟野兽不挑人,男女都好吃,哈哈哈哈……”
“对了,我是你们的总教官,郑擒猖,先挺过今天,你们会更加了解我,好了,加油吧!”
声音刚落,场边的帘子开始动了,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狼嚎传入场中,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短短几息之后,场中已没了人声,或者说,再大的人声都压不过帘后,栏后,那至少两百头群狼发出的嚎叫。
“我靠,玩这么大?”
“该死的,那是狼吗?真的是狼?”
“不行了,我要回家……”
“妈妈,我要妈妈……”
马儒咽了口唾沫,对李真一道:“李子,我没看错吧?这么多狼?”
李真一面色沉了下去,身体也紧绷了起来,狼,在场人应该都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狼,这种灭绝了的生物,不是只有课本上才会出现吗?
强壮,凶狠,嗜血,这是书上的定义,此时面对真实的狼群,才有了真实的体会。
“咱们还是背靠背吧!”
马儒用背部贴了上来,李真一有些不太自在,但终究没有挪开。
“啪!”栅栏被打开的声音,传遍全场。
“该死的,拼了。”马儒拉起衣袖,露出了臂膀……
场外,小楼三层的一间屋内,有六人正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场内。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身材挺拔,眉须皆白,耳旁有一道疤痕延伸至脖颈,让他长满皱纹的脸上多了些许凶悍,他就是训练营的总教官,郑擒猖。
他身后除了甄玄,许珊,韩古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一壮一瘦,一个沉脸厉目,一个嬉皮笑脸,一个叫:聂般,一个叫:厉雅婷,他们六人,便是训练营未来三个月的教官。
“老大。”厉雅婷凑近郑擒猖,嬉笑道:“你是不是忘记说什么了?”
“啊?”郑擒猖嘿嘿笑道:“怎么会?老夫记忆可是好得很。”
韩古接话道:“比如,狼是没有尖牙的,还有,不会攻击脖颈以上的位置?”
“是吗?我忘了吗?”郑擒猖一拍脑袋,苦色道:“没办法,人毕竟老了,理解一下。”
“郑老头。”一旁负手而立的聂般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你不就是想试试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何种反应吗?我也想看看,毕竟,越在极限之下,越能分出优劣。”
“聂组长可真残忍呢!他们可都还只是些少年少女呢!”许珊转头对厉雅婷道:“你说是吧!婷婷。”
“对啊!对啊!”厉雅婷连忙附和。
“呵!”聂般讥讽道:“你们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还是说你们母爱泛滥了?”
“你说什么?”许珊神色一凛,直视聂般。
厉雅婷也收起了嬉笑之色,同时往许珊旁边靠了靠。
一旁的甄玄抽了抽嘴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只觉得两个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面对许珊的眼神,聂般却丝毫不让,冷声道:“女人就是女人,只怕当初也是侥幸过关吧?”
“那就让你试试,我是不是侥幸……”
许珊刚刚做势欲发,韩古已插入了二人之间,然后一把攀上了聂般的肩膀,强行将其扯到了一旁:“聂兄,跟你商量个事,我有两个人,要你关照关照……”
“你又开后门?”
“怎么能说又呢?我是爱惜人才……”
“你不可信……”
郑擒猖瞥了瞥许珊,又看了看厉雅婷,脸色发怵,随即捏着嗓子,咳嗽两声,指着窗外道:“那个,已经开始了,你们真的不看?”
……
场内很乱!
两百多头狼的猛烈冲击登时就让人群四散而开,继而惊叫呐喊,此起彼伏。
跑!是几乎所有人的本能反应,但人又哪里跑得过狼呢?接连有人被扑倒,继而便是被无情的撕咬。
血气在翻腾,人群在打滚。
因为人比狼多了大概三倍左右,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攻击了,但却没有人能够镇定。
马儒和李真一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他们运气不错,没有被盯上,不过看着周围人仰狼翻,鲜血迸溅的场景,心胆早已结冰。
“怎……怎么办?”马儒颤颤悠悠的道。
李真一的双腿也在发软,并不是因为“柔软”法则的影响,这种血腥的场景让他提不起哪怕一丝勇气。
“能怎么办?我……”
李真一话还未完,马儒便急道:“要不要帮忙?我可不是为了逃避才来的……”
李真一不由一愣,在这喧嚣的场景中,他忽然觉得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我是为了逃避才来的吗?是吗?是吗?是吗……
无数个是吗从心头跳过,然后得出答案:当然不是!
“他妈的!上。”
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李真一扑向了一匹恶狼,狼嘴下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生。
马儒咧嘴一笑,扑向了另一匹恶狼……
赤手空拳,人,能打赢狼吗?
不能!这一定是绝大多数人的回答,书上有说:在学会使用工具之前,人,一直都是野兽的猎物。
李真一如果使用法则,大概可以!但这法则的来历实在说不清楚,若是暴露,只怕会麻烦缠身,前途难卜。
如果不用法则,那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自然是打不赢狼的。
好不容易把狼从女孩身上拉开,便没了力气,而狼,仍然凶猛,转身便将他扑倒在了地上,一口咬上了他的臂膀,登时疼痛难忍……
人,真的都打不赢狼吗?
有两块地方,方圆五六米之内,没有一头活着的狼,所以……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猎物。
一个蓝衣少年,束手而立,每当有恶狼扑向他,他只并指一挥,狼便成了两截,继而腥血挥洒,肠肺齐开,但却没有哪怕一点污浊沾上他的衣服,他,独立且孤傲。
一个麻衣青年,虎背张爪,目瞪四方,每当有狼路过周围,他便急冲而上,一把抄起狼腿,或拌摔至地,或撕皮曲骨,或以拳贯脑,没有一头狼能活过他的第二击。鲜血遍体,腥臭缠身,他,比恶狼还要凶狠。
屋内。
聂般拨开前面的郑擒猖,目中神采飞扬:“这两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