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奇枝吩咐大块头儿把巫棱扛回冷悠时府上。
至于他嘴中的“家法”具体指什么?外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他说出“家法处置”这四个字时,身旁死侍护卫们铁青的脸色中不难猜出,今晚的巫棱恐怕要被活活剥掉一层皮!
“抱歉悠时让你见笑了。”
将巫棱家法处置后,安奇枝嘴角又恢复了往常的笑意。
“王爷言重了。”
冷悠时回道。
打道回府的路上还算相安无事。
安奇枝一路谈论的都是朝廷事务及边关战事。
“被称为战神的镇国大将军叶陨却死在了青楼女子的床上,呵呵,悠时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太讽刺了?”
安奇枝说。
但他的话却让冷悠时难以相信。
“大将军叶陨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叶陨去世这种大事却没人通知他?
“叶陨死的不干净,父皇怕此事传出去会有损他镇国大将军生前的清誉,于是便吩咐不准办葬礼,听说叶陨的儿子们也担心这一污点会影响他们的前途,所以便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尸骨埋葬,这事就算是了了,对了,说起来叶陨将军生前跟冷侍郎也算是至交,悠时你对这个人应该也不会陌生吧?”
安奇枝微笑着问他。
可想而知,他之所以莫名其妙的突然提起也陨,并有意告诉冷悠时叶陨真正的死因,正是因为冷家和叶家祖祖辈辈关系都不错的缘故。
而那叶陨的嫡女听说当年更是跟冷悠时指腹为婚过,可惜后来却被上官凝烟横插了一脚,皇帝陛下亲自下旨赐婚,还有谁胆敢不要命了还惦记郡主未来的夫婿?
“与叶将军志同道合的是我父亲,他的事与我不相干,那叶将军我也只是在朝中为官时匆匆见过几面,如今想来我似乎连他的长相都记不清楚了,说不陌生其实也跟陌生人相差无几。”
冷悠时骑在骏马上,说这些话时明显有些漫不经心。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的安奇枝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不过他却并未拆穿他的谎话。
是的,冷悠时撒谎了。
名声赫赫的叶陨叶大将军他非但不陌生,某种程度上甚至还算是他的恩师,他武功之所以如此精湛,叶陨是有功劳的。
印象中的他虽年近花甲却身强体壮,他为人刚正不阿,一心为朝廷为国家效力,勤勤恳恳在边关镇守几十年,这样的一个大英雄没成想最后就成了人人厌弃的过街老鼠,就连他最宝贝的几个儿子都争先恐后的恨不能彻底跟他划清界限?
“叶大将军死在青楼的事可派人仔细调查过吗?”
冷悠时追问。
“接到报案后,刑部立即派人前往,但那时叶老将军早已没了气息,听闻那时候他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身边还有几个被吓到不轻的女子,她们跟叶老将军一样穿戴凌乱,现场明显有行房过得痕迹,据青楼老鸨子的口供,说是叶老将军行军至此,特意点了包括花魁在内的五名年轻女子侍奉,就是在行房时老将军身体不适突然暴毙,只不过因为老将军身份特殊,生前又曾经是父皇最倚重的人,所以到如今也没有结案,听父皇他老人家的意思好像是准备派你去趟边关,亲自调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安奇枝边观察冷悠时的脸色边说,可是见他迟迟都未表态,安奇枝又絮絮叨叨的开了口:
“若我是你的话,即便看在冷侍郎的份上也会去的,毕竟叶老将军死后,冷侍郎也报病在家修养了好几天,直到前两日才重新上朝,不过脸色却明显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看来叶老将军的死对冷侍郎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打击。”
一向身强体壮的冷霜席竟然病了?
就连皇帝当初突然下令要将冷悠时降职的时候,他都面无表情,甚至还添油加醋说什么冷悠时年轻气盛缺乏历练,主动请缨将其派到了龙坞茶镇这种穷乡僻壤担任县令。
话又说回来了,前几日冷霜席寄来的家书中也是绝口未提叶陨的死讯以及他的身体状况,看来他并不想让冷悠时插手这档子事!
“下官如今只在龙坞茶镇任职,要垮区域查案想来是多有不便,再说就连刑部都查验过了,下官再去又能查些什么呢?现如今下官不争不抢只想安安稳稳的做好这个县令,至于其他的事,还是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承担吧。”
冷悠时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
说这话时他整个过程都显得十分平静,仿佛就算是对叶陨的死讯,他也只当是听到一个普通长辈的死似的。
安奇枝显然也没料到冷悠时对于这件事竟然真能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本以为只要提到叶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就答应下来,可他的反应却让安奇枝感到十分无聊。
“悠时你这种万事知足的心态也是好的。”
安奇枝笑了笑,这时几人也已经抵达县衙大门口了。
冷悠时率先跳下马,刚要走,安奇枝的声音却又从背后传了过来:
“十天后便是本王跟叶蓉蓉大婚的日子了,本王与蓉蓉都希望你能来观礼。”
安奇枝要娶叶蓉蓉?叶陨生前最疼爱的嫡女?更是差点嫁给冷悠时的女人?
“若下官没记错的话,王爷家中不是早已迎娶了王妃跟两位侧王妃吗?”
按照皇家传统制度,每位皇子都可迎娶一位正妃及二位侧妃,为了皇家子嗣的血统着想,三位妃子都需出身名门世家,而安奇枝的正妃更是邻国徐国国王最疼爱的独女耶尔溪,听闻她刚刚怀了身孕。
在这种情况下安奇枝如何还能够敲锣打鼓的再娶妻纳妾?而且娶的还是叶蓉蓉?叶陨如今身败名裂,叶家自然也无法再像当年那般荣耀,因此还未婚配的叶蓉蓉自然就成了烫手山芋,谁娶她都很难不受牵连,安奇枝绝不可能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只是娶个侍妾罢了。”
安奇枝语气轻巧,眼底露着少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