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都端出来了,别那么小气嘛。”
米酒醉人的香气不断撩拨穆翰钰的味蕾,他肚里的馋虫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唤醒了。
“想喝酒没问题,先给银子。”
元逗逗不惯他毛病。
“银子?”
穆翰钰的俸禄每月按时交给穆武峰分配,而他那少的可怜的零花钱早在这月中旬就见底了。
但美味的米酒明明就在眼前……
穆翰钰大口的吞咽唾沫,他一脸讨好地商量说:“元爷,酒钱等我月底发了俸禄后再结算行吗?”
“当然可以啦。”
元逗逗干脆的一口答应下来。
可就在穆翰钰激动的快叫出声来时,她的脸色却瞬间急转直下?
“那就等你发了俸禄再来喝酒吧,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眼看着她头也不回的抱着两坛子酒就要往后厨走,穆翰钰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每当夜幕来临,龙坞茶镇爱酒的人几乎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一口。
今夜要是不喝上坛子,他怕是连觉都睡不着了。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动不动就欺负钰儿?”
好巧不巧,元三娘举着把菜刀就气势汹汹的从后厨冲了出来。
她懒理元逗逗的不情愿,径直从她怀里抢过酒壶就塞进了穆翰钰手上。
“喝吧钰儿,你元大婶别的没有,自家的米酒想喝多少你就喝多少,别理那个臭丫头。”
有了元三娘撑腰,穆翰钰瞬间觉得腰杆儿都硬挺了不少,可他很快又垂头丧气起来:
“可是元大婶我这月的俸禄还得好几天才能发……”
毕竟像衙门这种地方也不好说预支俸禄就预支,何况新县令冷悠时才刚刚上任没几天,他哪好意思张这个嘴?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元大婶会收你的酒钱吗?”
听出穆翰钰最近手头很紧,元三娘大手一挥,直接毫不犹豫的从怀中钱袋子里掏出五两银子一并塞进他手中,说:
“这钱钰儿你先用着,要是不够的话大婶这儿还有。”
来酒馆一趟他不光白吃白喝最后竟然还有银子拿?
对此穆翰钰甚至觉得这是在做梦,他狠掐了把大腿,立即疼的龇牙咧嘴。
“娘~你是不是当我这个亲生女儿不存在啊?”
看着对穆翰钰又塞酒又塞钱的元三娘,元逗逗使劲翻白眼。
平时她想从元三娘手里讨点脂粉钱她都一毛不拔,说什么自己在她这个年纪早就开始赚钱养家了,言下之意就是想从她这里要钱门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铁公鸡竟然毫不吝啬地把钱送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你看见了又怎样?平时钰儿帮酒馆里干的活不比你少。”
元三娘毫不掩饰的公开袒护起了穆翰钰,她哼道:
“况且钰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勤奋好学,可比你让我省心的多,我当钰儿是我的亲儿子,做娘的给儿子点银子花无可厚非。”
亲儿子?
元逗逗憋嘴。
如果穆翰钰是她亲儿子,那她又算什么?
“钰儿乖,大婶给你的你就安心用,只要大婶还活着,你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很明显,元三娘言下之意指的就是元逗逗。
当元三娘背过身去的时候,元逗逗不断的朝穆翰钰挥舞拳头,用唇语警告他不准放肆,然而看到她这样一幅张牙舞爪的样子穆翰钰非但不害怕,反而还顺势将头斜靠在元三娘肩膀上,两人仿佛真的是母子般,他嗲着嗓子跟她撒娇?
“娘亲,还是你对钰儿最好了,钰儿日后定要赚许多许多银子孝敬娘亲。”
穆翰钰奶声奶气做作的架势令差点让元逗逗吐出来。
元三娘狠瞪了她一眼。
但随即就一脸宠溺的拍拍穆翰钰的头,眼底都是藏不住的高兴。
“乖,钰儿最乖了,大婶果然没白疼你。”
就在元逗逗心里盘算出一百种方法整治穆翰钰时,雷震却突然急赤白脸的从外面跑进来。
不顾众人疑惑的注视,雷震不客气的大声质问元逗逗:
“大人在哪?”
大人?
“雷护卫指的可是冷悠时冷大人吗?”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元逗逗有些懵了。
雷震翻白眼,“龙坞茶镇上难道还有第二位大人吗?”
他颇为反感她的明知故问,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
“姓雷的我警告你说话客气点!”
穆翰钰最看不惯逗逗被人欺负了。
“我对她难道还不够客气吗?”
雷震无视穆翰钰的警告,他眼神轻蔑的瞪了元逗逗一眼,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不怕将事情闹大的故意讽刺:
“我家大人仁慈答应将她就在衙门继续任职,我警告你们这帮山野莽夫们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恃宠而骄,毕竟谁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
从他的言行举止间不难看出他实在是不喜欢元逗逗这个人。
尽管元逗逗实在想不出除了刚见面那日她多有得罪,究竟还有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才让雷震对她这般歇斯底里的厌恶?
“说谁山野莽夫呢?口口声声说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依我看你的冷大人才是靠着他那位朝中做侍郎的父亲才能拥有今天的荣耀吧?”
穆翰钰冷哼。
“你算什么东西警告这样讽刺大人?”
说罢雷震就要对穆翰钰拔剑,而本就看他不顺眼的穆翰钰又怎会认输?
“停停停,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互相掐个不停?”
见势不妙元逗逗赶紧试图拉架。
废话!这儿可是酒馆,元三娘的地盘儿,要是他俩真的打起来吓跑客人亏了本儿,那她不被元三娘扒皮抽筋才怪!
“逗逗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掐架也得跟人掐才行,我又怎么会跟一条听话的狗掐架呢?”
穆翰钰瞅准时机又损了雷震几句。
“你!”
雷震恼羞成怒的刚要说什么时,却被元逗逗拦了下来。
“雷护卫你还没说突然来找冷大人究竟所为何事?”
闻言雷震猛的一拍脑门。
都怪穆翰钰,害得他差点将来的目的都忘干净了。
他突然皱眉,一副五官都跟着严肃起来。
“迎春阁被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