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芸坐着轿子感觉自己一路来到了一处山坡下,然后便听到了外面几个人低声的话音,虽然听不真切,但大约能听出来是关于自己的。
俗话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没什么经验,经过一路的颠簸,刺激已经有些内急了,但外面还是没有人过来管自己,只好主动说话了。
没想到有一个声音听着很年轻的人居然还惊叫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谁知道接下来又是一阵说话的声音,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按照习俗这轿子内也是要放一个马桶的,可她翻遍了也没找到。
幸好最后那几个轿夫比她更急,这才让外面的人做了决断,把自己抬到另一个地方,直到听到那个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
水芸心中有些生气,无论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哪有让新娘子自己下花轿的?居然连轿帘都不掀!原本想说些生气的话,可一想自己这个身份便也只能作罢。
只能出声提醒对方一下,如果外面那个年轻男子真的为难自己,那也只好跟上花轿一样亲自来了。
好在后面还算顺利,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到了屋里,然后坐在了板凳上。
水芸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谁家的新娘子会让做在板凳上,听那些姐妹们说不都是坐床吗?
不过这一路过来她就没见过一件正常的事情,这娶亲就跟闹着玩似的,所以现在坐个板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她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屋中这个来回踱步的男子身上,虽然自己盖着霞帔看不真切对方,可还是能从轮廓上看出来对方如自己心中所想,是一个高大年青的男子。
难道这就是替自己赎身,娶了自己的那个人?或者叫夫婿?
不过此时水芸还顾不上这些,因为她此时很内急!
柳阳此时犯了难,外面的轿子也走了,贾言和李班头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办的有点不对路子了,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把自己扔这里了。
走?把这姑娘自己仍在这里?让对方自己待不住了偷偷的跑掉?可这里距离咸宁城远,但也不算近,让对方一个柔弱的姑娘自己走回去?这种没品的事情柳阳肯定做不出来。
可要是让对方单独留在这里,那也不合适,这里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干活的地方,更不要说远处还都是囚犯,如果后面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就追悔莫及了。
“这位公子,你可是我的夫婿?”
柳阳正发愁呢,就听到这个姑娘说话了。
“呃……是,不,不是。”
“公子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什么叫是又不是呢?”
柳阳一咬牙,刚想解释,就又听这个姑娘小声的说道:“我想如厕,还请行个方便。”
“啊?哦哦,好的,我出去一下。”
柳阳赶紧出了屋,然后特意用脚跺着地走向了远处。
水芸见这个男子一直在屋中走来走去,也不跟自己说话,也不挑开自己的霞帔,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可自己等不了了,只能没话找话打破现在这尴尬的气氛,然后再说出自己的要求。
当对方走出屋子之后,还特意把门给关上了,听着走路的生意越来越远她便开始寻找能方便的地方。
谁知道这里跟那那轿子一样,连马桶都没有,不过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试一下。
柳阳在外面等了一小会,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走到了房门前敲了敲门:“咳咳,姑娘,我进去了。”
过了片刻的时间,里面才传出来一句小声的话音:“请进来吧。”
柳阳进去之后,见对方还跟刚才一样坐在板凳上,便也坐在了桌子的对面,让后说道:“姑娘,其实这是一个误会!”
“公子是反悔了吗?”霞帔下面传出来一句话,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仿佛自己只是旁观者而已。
柳阳倒没想到对方好像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立刻哭闹起来,而是很冷静的反问了自己一句,这下子让他感觉更不好意思了,这事本来就是自己这边办错了,就算对方是一个青楼女子也不能拿婚姻大事来戏弄。
“也不是反悔。”柳阳刚想把这个事情解释一下,可突然想起来,自己就是想要遮掩用火药开矿这件事情,是需要保密的,肯定不能告诉对方,于是一时间又踌躇了起来。
“公子,是在想着遍一个能说的过去的借口吗?”
水芸听到对方又进屋后的第一句话便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什么误会,都是一个借口而已,想必对方家中的大娘子知道了此事闹了起来,对方只好舍弃自己这个外宅。
男人?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嘴里说不是反悔,可又说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柳阳正在发愁怎么跟对方解释,就又听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说:“公子,就算你现在反悔,你替我赎身的钱也拿不回来了。”
“哈,这倒不是钱的事情,主要是人。”柳阳随意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这不就是明摆着说我瞧不上你这个人嘛!
果然,对面的这个女子听到这话后,本就高耸的胸脯已经一鼓一鼓的了,仿佛在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公子,本姑娘知道我这烟尘女子的身份配不上你,可我水芸在那园子中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你倒好,当着面就说看不上我这个人!你应该也是个读过书的人,如此无礼的事情难道就是你从书上学来的吗?”
这话可算是相当的狠了,在这个时代相当于指着读书人的鼻子骂对方读的书都是孔子的歪理学说了。
不过柳阳这个后世的人倒没有太多的感觉,而是赶紧道歉:“抱歉,姑娘,在下说错话了,还请原谅!”
“我并不是在意姑娘你的身份,而已有不得以的难言之隐。要不姑娘你就当这是个游戏罢了,就当我替你赎身了,现在你自由了,可以想去哪就去哪里了,这样可好?”
水芸听到这话之后,透过隐约的光线,然后一把扯过对方的手,把盖在自己头上的霞帔一下子就给揭了下来,大声说道。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