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阳再次来到军营中的时候,他发现这些士兵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挑衅了,但是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这段时间没见,这些士兵脸上的颜色显得更加黝黑了,虽然挑衅的眼神没有了,但是换成了一副哀怨中带着些许仇恨的眼神。
而且这种眼神随着柳阳后面拉着蒸汽机等设备马车的进入而变成了有些惊恐,神情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变得狰狞了起来。
柳阳忽然想起了什么,跟项逐东问道。
“项参将,上次给你安装的那些锻体的器械可好用?”
项逐东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大声的说道:“哎呀,柳大人这个还真的好好谢谢你。这些崽子们刚开始练的时候还一个个的牛皮哄哄的,结果两天之后都蔫吧了。”
“还有你那个训练手册,俺都是按照那上面来训练的,每天早晨起来之后先让这些崽子们穿甲带械跑十公里,然后什么俯卧撑,仰卧起坐每人各一百个。”
“吃完早饭之后再越野障碍跑,然后就是杠铃、综合力量器械,下午再这么来一回,半夜有时候再来个紧急集合,哦,对了,这两天打算去北面山上过什么野外生存训练呢。”
柳阳看着说的正在兴头上的项逐东有些傻眼了,赶紧问道:“项参将,你是每天都这么操练他们的?”
“是啊!每天都这么操练的,可惜这里没什么河,否则还加上你说的那个……武装泅渡是吧?”
到现在柳阳才明白刚才为什么那些士兵们看自己的眼神那么诡异了,原来这段时间每天是被这么操练过来的啊!
每天两个六百米障碍越野跑,两个十公里武装十公里,然后还有各种俯卧撑、杠铃这些训练,没事半夜还弄个紧急集合。
这些士兵们居然还能忍受的下来,居然还没造反!
而这个项参将居然还想再加上野外生存训练。
柳阳赶紧跟项逐东说道:“项参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种训练不能天天做,否则人身体吃不消的,隔几天做一次就可以了,你再这么做下去怕是要出事啊!”
项逐东看着一脸紧张模样的柳阳说道:“这些小崽子们看着身体还不错啊,没什么吃不消的,当然了,累肯定是会累点的,但他们也没有精力互相找事打架了嘛。有的半夜睡觉都还寻思训练的事情呢,我这两天半夜都看到好几次了,有士兵半夜偷偷跑出来去训练场溜达去。”
柳阳有些目瞪口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这他娘的不是主动训练吧,这是白天太累了,晚上睡觉撒癔症呢!
再这么练下去人就他娘的疯了!
“项参将,你听我说,不能再这么练下去了,我给你的训练手册你仔细看没有?”
“看了啊,看的可仔细了!”
柳阳一脸不信的模样说道:“那你就没看到我第一页上面写着训练次数和时间呢?”
项逐东一脸茫然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本训练手册,然后翻开。
第一页居然被撕了下去!
柳阳看到之后大声喊道:“这他娘是什么情况?咋还少了一页呢!”
项逐东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然后脸上一红,说道:“呃……你那天走了之后,我便去了茅厕……然后,发现没带纸,就把字数少的那一页给撕了……”
“撕了?”
“嗯,撕了。”项逐东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不认字吗?看不到上面写的什么东西吗?”柳阳有些无语了,无奈的问道。
“看到了,虽然俺识字不多,可上面的字大部分还是认识的,俺以为俺能背下来……结果没记住。”
柳阳双手捂脸,这是什么奇葩啊!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也会犯以为自己能行的认知障碍呢。
柳阳语重心长的跟项逐东说道。
“老项啊!你听我说,野外生存训练就先不要搞了,所有的训练都先停两天,半夜也不要紧急集合了,然后这两天多弄点肉给这些士兵们补补,不然他们身子就垮了。”
“还有就是,现在立刻下令,让这些士兵们都去睡觉!”
项逐东眯着眼看着高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说道:“现在?让他们睡觉?不合适吧。”
柳阳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道:“看看你的这些兵,跟生了一场大病有什么区别?现在赶紧让他们好好休息两天,还能修复身体中所受的内伤,再晚了就怕来不及了,你也不想被朝廷那些人追着问你为什么把好好的兵给操练坏了吧?”
项逐东自己就是一个粗人,本来就怕跟朝廷中那些文官打交道,因此听到柳阳这么一说,脸色霎时也变了模样,然后大声的喊道:“所有人听令,现在都会帐子中睡觉!”
周围的士兵们缓缓的转过头,两眼无神的看着项逐东,好像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似的,都没有反应。
项逐东皱了皱眉头,怎么没反应呢?于是他又喊了一遍:“所有人听着,现在都休沐放假!都回去睡觉吧!”
直到喊第三遍的时候,士兵们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各自的帐篷,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像是在看恐怖片似的。
不一会,帐篷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然后这呼噜声就连成了一片。
项逐东经过刚才的事情也反应过来了,看来自己是真的把这些士兵们操练的太狠了,要不是柳阳这次过来提醒,接下来搞不好真的要出大事,炸营都说不定。
“哎呀,太可怕了,柳大人,要不是你,俺老项这次可真就犯了大错了!谢谢啊!”
项逐东拱手给柳阳施了一礼。
柳阳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老项啊,下次书上的纸可别再乱撕了!”
解决完这个事情,项逐东便带着柳阳来到了他们上次打井的地方。
柳阳目测了一下,这个坑至少得有两丈到三丈这么深,基本上也是老百姓们自己挖井的极限了。
“项参将,这里挖的时候连湿土都没有吗?”柳阳蹲下来用手扇着里面的空气闻了几下,一丝水汽的味道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