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言眼看魏冰颜被陛下召入宫中,哪还坐的下,“老太爷,我入宫过去看看。”
“入宫去干什么?莫非陛下还会对付冰颜一个小女孩?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眼瞎担心,想来皇太后是真的病了,不然陛下不会让冰颜入宫的。”老太爷从容地讲道。
李钰言小白脸儿死死的绷着,哪能真正地放宽心。
“你先回去吧,我看冰颜今天夜里是要留在宫中了。”魏老太爷道。
他还要回去跟父亲商量去淮西的事儿,可是他真的挂心,可偏生小师妹去的是帝宮,那地方不是他想夜深人静的时候直接溜入去的就可以溜入去的……
“老太爷,如果是冰颜回来了,还请让人跟我讲一声。”李钰言道。
老太爷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下,“回去吧。”
李钰言才脚迈入李家,就被李太太给唤去了,“今天是魏太太他们去百越的日子,你如何不出现送送,虽说魏忠跟你父亲不那么投契,但是奉迎以后的岳母是至关重要的,你真的是完全不懂得掌握好机会。”
“我陪陛下说话……”李钰言无可奈何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的谈锋已经算不错了,可毎一回碰到母亲大人,他也只有乖乖的听着的份。
“怎么样?陛下说了何时给你和冰颜赐婚啦?”李太太横眉问到,便说这年代真的不好,想迎娶一个夫人还要担忧那么多,若是能够先上车后补票就好了,不过那样对冰颜的声誉不好,故而不能够将这样的一个不正确的想法儿教授给儿子。
而且冰颜岁数还那么小……
真有种浪艳的哀愁呀!李太太仰面朝天。
“还没有,冰颜方才被召入宫了,皇太后娘娘病倒了。”李钰言闷头闷脑讲道。
李太太神情一怔,回身看着他,“皇太后病了寻冰颜入宫?冰颜并不是御医,莫非御医馆的御医都死光啦?”
“娘,我也想知道缘由。”李钰言感叹道。
李德秉在这时昂首阔步走进来了,一见李钰言也在屋子中,未免怔了怔,“回来啦?”
“父亲。”李钰言施了一个礼,“孩子有事情和你商量,是有关淮西那里的。”
“呃,我也正想寻你讲这一桩事。”李德秉眼光有一些闪闪灼灼地看了看李太太一下,面色不自然的强笑数声,“去书房讲吧。”
李太太拽着他的胳膊,横眉看着他,“老夫人的信感觉好像今日就应该到了,哼哼~哼哼~,都讲什么啦?”
“唔……”李德秉咽了一下唾液,眼睛的视野呼救地看着李钰言,“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就是说一些平常事儿,老太爷和老夫人下月准备去金云城,很有可能过一些时间会来京城,就那些。”
“就那样子吗?”李太太奇怪地看着自已的夫君,婆婆是怎样为人的人她最明白了,倘若只是讲这些日常细小的事情,夫君如何会这一副怯怯的样子。
李德秉低低的咳了一声,“就……就那样。”
“娘,我跟父亲还有事情商量呢。”收到李德秉呼救的眼睛的视野,李钰言只得出口帮忙。
“你把信给我,我给老夫人回信吧。”李太太道。
李德秉有点儿头痛起来,看了李钰言一下,想着横竖也瞒不住多长的时间,便道,“老夫人讲,要给钰言定一门子姻缘,就这样的一个事情!”
“给钰言定一门姻缘?”李太太帯着玩味地看着李德秉,“老夫人看上到底哪一家小姐啦?不会便是她娘家的这一位侄孙女吧?”
“是……是竹静。”李德秉没有胆子敢和李太太相望,把脸撇到另外一边。
李钰言小白脸儿一寒,“娘,父亲,你们先讲你们的事情吧,我先去书房等着。”
“站好!”李德秉疾言厉色的喝止住想要独善其身的儿子,“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如何和你无关?我看这竹静跟你也般配的,你幼时见过她的,不如……”
“父亲,孩子的人生大事不用祖母费心劳神。”李钰言冷冷的道,当他不知道祖母是什么想法吗,那时候她作主不了自已儿子迎娶她的侄女儿,现在却是要他这样的一个可爱的孙儿去迎娶她的侄孙女,那可不就为了跟母亲唱反调吗?
李德秉疾言厉色的喝止住他,“你这是什么话,老夫人为你的姻缘诚心要过来京城,你怎么可以不管她老人家的心意?”
“她老人家莫非就想过你儿子的心意?”李太太冷讽一笑,老妇人觉得那样便可以强行的夺走她儿子?真的是想得简单,她这样的一个当母亲的都没有办法左右儿子的想法,她几年不见可爱的孙儿一面还期盼钰言会乖乖的听她的?
“婚姻,不全是由长辈儿……作主的吗?”李德秉怯怯地讲道。
李太太笑了一下,“你那个时候如何不讲这话?你还迎娶我干什么?”
“娘,父亲,孩子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李钰言抿紧唇边,省得不慎笑出声来,不待李德秉张嘴,他已经快速的离开了屋子中。
李德秉却由于李太太的话一脸狼狈,转身一见媳妇帯着玩味看着他,后面更是冷汗津津。
……
魏冰颜已经很久没有入宫了,以前为免麻烦,装作身体抱恙在家里面,即便陆徳妃屡番叫人去寻她,都被萧氏寻借口回了。
又一次入宫,她仍旧心情紧张,毎一回只需要走入这里,她都会不自觉地感到抑郁。
小宮女把她帯到褔禄宮,一入门,她就看见寢殿之外站着一抹挺拔的身影,是她曾经在隐园看见的黄老爷子,自然便是陛下了。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安。”魏冰颜裣衽恭敬的行礼,心里边儿的潜藏的忧患终于逐渐的平复,即然陛下在这,那皇太后一定是真的病倒了。
“免礼,快一点给皇太后利索的下针。”陛下这个时候忧心忡忡,大手一扬让魏冰颜起身,立即进寢殿为皇太后检査医治。
魏冰颜没有胆子敢踌躇,俯首走进去了。
李御医将自已研判的结果告知了魏冰颜,魏冰颜心中一凛,倘若真的和老太爷一样儿是阳亢,时间隔着那么久仍然没有为皇太后施针,估计只怕……
她匆匆在床铺附近的锦杌坐好,为皇太后号脉。
不出所料!虽说和老太爷的具体的症状稍稍有不同,但是跳动的脉息竟然是一样的。
“殷姨母。”魏冰颜将殷姨母叫走近来,“预备金针。”
李御医见过魏冰颜为魏老太爷针炙,清楚她是用白酒取代火为豪针祛毒,于是就让小宮女去准备了白酒。
“李大人,还请大家先行避开。”魏冰颜轻声对李御医讲道。
没有一会儿,寢殿就余下魏冰颜和殷姨母,还有两个伺候皇太后的小宮娥。
魏冰颜让她们帮忙将皇太后身上的服饰脱下来了,现在什么都不能够想,先将皇太后救醒再说了,至于以后的……就只能够真诚的祷吿皇太后娘娘的运气了。
她手捻豪针,分别在风潭、天巧、足三里、太冲等神奇的穴道直直的刺进……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魏冰颜才把豪针从皇太后身上收回。
皇太后原先惨白的脸色好像好了一些。
那两个对魏冰颜一直抱着疑心和提防的小宮娥脸庞生出阵阵欢喜,直接看向魏冰颜的眼光也变的不同了。
魏冰颜却没有感到好,她跟殷姨母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起身跨出外边儿,不待陛下张嘴问题儿,已经先跪下来了。
陛下大为惊讶,“皇太后醒过来了吗?”
“回陛下,再过十五分钟,皇太后娘娘就会醒转过来,只是……”魏冰颜踟蹰地耷拉着脑袋。
“只是什么?”陛下看着她问道。
魏冰颜的眼珠子波澜不惊若淼淼的秋波,轻声张嘴,“皇太后娘娘肺腑之火极度炽盛,从未认真调和,突然病情发作……一觉睡醒过后,免不了手足麻木不堪,行动多有阻碍。”
陛下一字长眉深锁,眼光锋利地落到魏冰颜脸上,很久很久,才娓娓的说,“你且先在褔禄宮安居下来,好生的调和皇太后的身体。”
她可以说不吗?魏冰颜一阵苦笑,叩首一礼,“臣女听命。”
魏冰颜被留在宫中的消息传到李钰言耳朵里时,已经是天黑的时候了。若非宫门已经关闭,他肯定已经入宫去心急火燎的寻人了。
李太太虽说也担心入室弟子,但是即然是皇太后病倒了,陛下将人留在宫中也正常,倘若莽莽撞撞就入宫去,反过来倒是对冰颜不好。
听了李太太的规劝,李钰言方才强行忍下夜深人静的时候冲入宫中的冲动。
李德秉知道李钰言居然那么担心魏家那个小女孩,脸色不怎么好看,“可不就是在宫中住几天吗?至于如此紧张吗?”
李太太正在跟他冷暴力中,听了他这一席话语,只是甩个冷眼儿过去,直接回了屋子中。
千辛万苦一直待到天际露白,李钰言马上奔赴宫中。
这个时候还只是早上,可是一点都无法感受到早上该有的清清凉凉的气候,仍然是燥热难当,令人生出轻佻浮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