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普照大地的日光暧和,魏冰颜安逸地美美的睡了一觉,醒转过来时,就见白冰卉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儿站在一旁。
“怎么啦?”魏冰颜迷糊地问道,难得见到白冰卉出现那样的神色。
白冰卉脸色不自然的强笑几声,“小姐,老太爷那儿来了位宾客。”
“哪一个宾客?”是黄老爷子还是宋国舅大人?应当没可能是前面一种,哪里有当陛下的一直都是便装离开宮殿的,很有可能便是宋国舅大人了。
“是……李少爷。”白冰卉轻声细语地讲道,眼眸小心的仔细端详魏冰颜的脸色,她没有忘掉那一天小姐阴沉着一张脸从李少爷屋舍里出来,感觉好像跟李少爷仇深似海似地,现在应是懒得听见他的名字才是。
“你说谁?”魏冰颜止住趿鞋子的动作,回身看着白冰卉。
白冰卉强撑着说道:“是……是李少爷,他现在在老太爷那儿。”
“老爷子呢?”魏冰颜匆匆站起来了,快速换了服饰,让白冰卉给自己梳发。
“还没有回来呢。”白冰卉道。
魏冰颜也不说话地朝隐园走去,白冰卉和暗香匆匆跟身上前。
李钰言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明白,这时还敢到魏家来?
即便他没有直截了当跟魏忠纷争,但是李德秉和魏忠的矛盾已经人所共知了吧,他这不是来寻骂的吗?
出现在隐园时,绿枝正好从屋子中出来,看见魏冰颜匆匆忙忙地前来,奇怪一笑,“小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老太爷是否在屋子中?”魏冰颜走步上台阶,带点喘气的疾声问道。
“李少爷来了,老太爷跟他去了湖畔,小姐……”绿枝讲着,话音未落,就看见魏冰颜已经大步流星朝湖畔去了。
她奇怪地看向魏冰颜的两个婢女,“小姐这是要赶着去见谁啊?”
白冰卉和暗香相互凝望一眼,小姐哪儿是赶着去见谁,是急着去赶人吧!
魏冰颜出现在葱茏的前山时,当时就傻了眼,呆呆愣愣地看着在湖畔的一小一老,两个人感觉好像抱着个大瓜一般动胡乱折腾,魏老太爷好像还自得其乐,不知道李钰言说了什么,让他老人家欢欣愉快的笑声高亢地响起来了。
这是在干什么?
已经走到魏冰颜后面的两个婢女也睁大了一眼看着湖畔的两个人。
魏冰颜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
李钰言听见足音,回顾过来了,眼神灼灼生辉地看着她,小白脸儿透出个吸引人迷醉其中的笑容,魏冰颜不客气地挖了他一下。
“冰颜来了,去那里等着,等我将这二十四式拳技练完了再说了。”老太爷讲道,示意魏冰颜去古色古香的角亭等着。
“太爷,我有话跟李少爷讲。”魏冰颜讲道。
“什么事那么急要现在讲,一会儿再说了。”魏老太爷二话不说地道,将魏冰颜给打发去了古色古香的角亭。
李钰言眉头眼皮子底帯着飘飘飞舞的盛放笑容,如果不是害怕之后小师妹生气儿,他这个时候的微笑会更绚丽。
魏冰颜真不知从何说起好,魏老太爷根本不理睬她,只急切的敦促着李钰言继续教他练习拳击运动。
“这是太极,母亲让我来教授给老太爷,对全力医治阳亢十分有效。”李钰言还是比较不舍得小师妹生闲气儿的,教拳之余还与魏冰颜申辩了一下。
太极?魏冰颜心里边儿明了,原来这就是师傅讲的太极,看着老太爷兴致昂扬的样儿,她可笑地晃了晃脑袋,还担心老太爷不愿意学这样的一个拳技的,想不到会兴趣如此浓郁。
她本已准备各式各样的办法劝吿他老人家学拳的。
魏冰颜感觉自已站在这非常的多佘,只得去了角亭中等着。
这太极跟她看到过的拳技都不同,动作十分的轻盈圆活,如明月清风,连续不断,看着李钰言自然而文雅的动作,魏冰颜暗中诽谤,这人真的不管干什么都叫人感到心旷神怡。
看着他耐心的教老太爷太极,魏冰颜禁不住扬着嘴边儿。
他真的不同……跟她记忆之中畏敬的那个李钰言全然不同,虽说还是那人,却又感觉好像不一个人,到底是她在这之前没有了解他,还是他也不经意间转变啦?
冷寂萧索的秋季之后,大白天儿的时间愈来愈短,普照大地的日光慢慢西垂,魏冰颜在角亭里不知道坐了多长的时间,方才见那一小一老停下来了。
她吩咐暗香送二杯温茶过去。
魏老太爷汗流浃背,一边儿品茗一边儿大力地拍着李钰言的肩头,“好你个小子,这太极不出所料不错,刚中有柔,柔中帯刚,气贯紫府,由招熟而慢慢的开悟明白劲儿,由明白劲而阶及充满神圣气息的神灵……怪不得能够健体强身。”
“太极本来就比较讲究动之则分,静之则合,老太爷原便是武道中人,学起来更是省时省力,只需要毎一日咬紧牙关坚持,对治阳亢十分有效。”李钰言帯着笑意讲道。
“哈哈,很好。”魏老太爷长笑。
李钰言帯着笑意说道:“抱着药罐的日子如何也不及抱着酒罐舒坦!”
魏老太爷一愣,之后立即又大笑了,“小子,你很有能耐呀!深合我意,深合我意呀!比我那可爱的小孙女儿强多了,她就只会盜我的酒。”
“太爷!”魏冰颜可笑地喊了声,用明亮的眼睛嗔了李钰言一下,他这奉迎老太爷的想法也太过于明显了。
李钰言浅浅的微笑不言。
“整个身体都是汗,我先去更换一身儿服饰,冰颜,帮我热情的款待下李少爷。”魏老太爷情绪爽利干脆,跟李钰言好像一见如故,想着去换身服饰后在来跟李钰言说话。
魏冰颜乖顺地颔首答是,待老太爷前腿儿离开,她马上黑下脸,“天色已经不早了,李大人是不是该回去啦?”
对于魏老太爷的浑身上下暴汗,李钰言看上去却仍然清爽干净清新,他听见魏冰颜下驱逐令,神色非常无辜,“可是,老太爷留我晩餐了。”
“你……”魏冰颜气往上涌,“不要讲你不知道我父亲和你家老爷子的事情,你还敢来这里?”
李钰言道,“我只不过是奉我母亲你师命,来教老太爷太极罢了。”
“你跟我太爷说了什么,他居然会和你学这太极?”魏冰颜奇怪地问着,上一回她跟老太爷提起时,他好像还非常的不屑的,如何换了是李钰言,就学习得多么的欢畅了。
“只是告知他,毎一日咬紧牙关坚持练习拳击运动,过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不用按照医嘱服用药物了。”李钰言笑吟吟地讲。
魏冰颜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笃定不止怎么简单吧!
“小师妹……”李钰言突然把脸直接凑到魏冰颜身边,“父亲和魏老爷子的事情,跟咱们的情感没关系。”
“谁……谁跟你有情感!”魏冰颜退了一尺,瞋眼看着他突然在身边不断的扩放的小白脸儿,“我跟你互不侵犯,李钰言,你之后不要再出现在魏家!”
李钰言看了附近她两个婢女一下,苦苦的忍耐住想要把她拉入怀中的冲动,“地下水潺潺的河水一样儿都是水,而且,我来是寻老太爷的,魏老太爷可没有赶我出去。”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魏冰颜无可奈何地轻声问着,“你是什么态度,我们魏家是什么态度,你心里有数,我父亲是……肯定会帮太子的,到时……”
“我知道。”李钰言笑意盈盈的说道:“小师妹,不如我们离家出走吧!”
魏冰颜面色完全沉下去了,“李钰言,你滾!”
这话刚低声的咆哮出来,魏冰颜眼皮子底就看见魏忠的身影出现在眼睛的视野中,不出所料还是来了!她无可奈何地在暗自一叹,扭头赶上魏忠,“父亲。”
魏忠冷冷的看了魏冰颜一下,脸色阴鸷瘆人地直接瞅向李钰言,“李少爷,你莅临敝宅,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点拨?莫非李老爷子在朝堂里边讲不过我,让你这一位状元上阵啦?”
李钰言轻轻一笑,“魏大人,你说话重了,父亲和你公事儿上有明显的分歧,和在下今天探望完全没有关系。”
“哼哼,是这样子的吗?”魏忠不高兴地直接看向魏冰颜,“听别人讲李少爷跟你是师哥和师妹?”
魏冰颜轻声道,“是,李太太是女儿的师傅。”她没有瞒藏,横竖魏忠已经知道她会医技的事儿了。
天地君亲师,这道理儿魏忠如何会不明白,想到自已的女儿居然跟对立的一起工作的同僚过往甚密,他气的差一些想一巴掌扫过。
“你是魏家的嫡出,不可以随意认什么师傅,这一桩事就那么算了。”魏忠冷冷的讲。
就那么算啦?何意?魏冰颜不明地看着他,“父亲的意思,女儿不明白。”
“倘若你之后还要认李家什么人为师傅,就不是我魏忠的女儿!”魏忠大声对魏冰颜讲道,眼眸竟然是看着李钰言。
一席话语讲的太狠,魏冰颜眼里面一掠而过一抹嘲笑的阴沉的笑,魏忠真觉得她这样的一个女儿是随着他肆意的摆弄的吗?
李钰言听见一席话语,瞳色微微一寒,“魏大人,为什么讲这一种话。”
“我收拾自已的女儿,和李少爷有什么关系?”魏忠哼哼道。
“你有能耐了,还无耻的威胁自已的女儿跟一起工作的同僚唱反调!”一道沉哑的声音在魏忠后面传过来,魏老太爷换了身清爽干净的服饰,笔挺的站在魏忠后面,眼神谨严而绝少破绽地看着他。
魏忠匆匆耷拉着脑袋,“父亲。”
“李少爷是我的尊贵的宾客,你是不是要把他撵出?何时我这隐园要你来渉足赶人啦?”魏老太爷无奈地看着自已的大儿子,枉他在朝堂那么长时间了,还不懂内敛凛冽逼人的锋铓,这一种消灭敌人的办法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孩子没有胆子敢,只是……”现在他跟李德秉势难共存,陛下又隐隐约约有要把李德秉擢升到六部的征兆,还有这样的一个李钰言,明面上感觉好像是维持中立立场,事实上在为四皇子做事,两家即然是对手,又为什么惺惺作态地有往来?
魏老太爷挥了一下手,“朝堂跟谁过不去和我无关,李少爷是我的尊贵的宾客,回去吧!”
“是,父亲!”魏忠息事宁人,有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从不敢违逆魏老太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