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晗时不时地抛话题,以此错开其他人想要对姜子月灌酒的注意力。话题之一就是古董玩物,沈颐晗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那天百日宴上姜子月的鉴宝技能。
果然这个话题勾起了各位老总的兴趣。
他们纷纷盛情邀请姜子月帮忙鉴别古董,气氛逐渐走偏,就连油里油气的王总也参与其中。
唯有那个本就打算一心一意灌醉姜子月的赖文轩,还在努力地给姜子月满上一杯又一杯。
姜子月喝一杯,便白他一眼。
直至第九杯,她开始眩晕上头。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起身,取包离座:“各位老总慢慢喝,我去下洗手间。”
服务生替她开了门,她用仅剩的一点清醒问:“卫生间在哪?”
“小姐,这个包厢内就有卫生间。”
“不,我说的是包厢外面的卫生间。”
“哦,在那。”服务生虽然不解,但还是马上用手指了指她右手边的方向。
姜子月挥了挥手,对服务生说道:“谢谢。”
好在她在眩晕一刻想起了这身体是薛芸芸的,并不是她自己的,难怪才九杯下肚就开始浑身不受力了。若是换了她自己的身体,喝上一瓶她都受得住。
此刻,腿软得连路也走不直了,几十米的距离,姜子月只能贴着墙慢慢挪着。
最后,她用尽力气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却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膝盖的火辣痛感倒是让姜子月醒了几分酒醉,她用手攀着水池台盆,使之借力,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抽出一个手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从夹层里取出一根绣花针。
今天她特地没戴耳环,就是为了方便下针解酒。
她朝镜子靠了靠,确保能在镜子里看清楚自己,紧接着,她用绣花针狠狠地朝耳洞旁的穴位扎了下去。
“呲……”她痛得叫出了声。
很快,接近乌色的血沁了出来。
她用力挤了挤耳垂,使血不停地冒出,直至冒出的血色变成了正常的深红色。她简单地擦了下被扎过的地方,又快速地扎了另一个耳朵的穴位……
如此一顿操作后,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再也无需硬撑着,整个人软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慢慢地,她感觉到身体微微发热,脑子里的一片混沌迷雾开始消散。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芸芸!芸芸!你在里面吗?”赖文轩在敲卫生间的门。
姜子月再次睁眼,此时的脑子已经醒了七八分,四肢也稍稍有了些力气。
她慢慢地起身,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却没有开门。
“赖总,有什么事吗?”她隔着门问。
酒席之间,赖文轩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姜子月。在她借故离席后,他也找了理由离开了包厢。
门外的赖文轩问:“芸芸,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带你去老地方休息一下?”
姜子月嘴角抽了一下:这个渣男又想干什么!
下一秒,她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赖总,我没事。”姜子月笑着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用纸巾擦拭着刚洗过的手。
这神情,这状态,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姜子月又朝赖文轩靠了靠,俩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反倒让赖文轩警醒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逃,可她才不会放过他。
姜子月又向他靠近,冷不丁地贴上赖文轩的脸颊,在他的耳边轻声魅惑:“我正好想起来前段时间看到一个女人也来了立豪酒店,她肯定特别可人吧,否则赖总怎么会宁愿推掉沈家百日宴的邀请,与她共度良宵呢。”
赖文轩惊愕:“你……你怎么知道的?”
“芸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心里只有你。”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快就撂了全部,薛芸芸在他心里,的确还是有着很重要的位置,否则他也不会在见不到薛芸芸的时候,只能去找那个叫做“露露”的女人一解空虚。
毕竟露露长得跟薛芸芸有六七分相似。
“芸芸……”赖文轩双手握住姜子月的肩头,试图跟她解释(狡辩)。
姜子月见他慌张的样子,顿觉得好笑,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她作小鸟依人状伏贴在赖文轩的胸前,捏出极其做作的夹子音:“我当然知道你最爱我,那你能不能退婚,跟我结婚,好不好?”
“芸芸,听话,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你也知道这个婚姻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只有和那个女人结了婚才可以接管整个赖氏,我就算结婚了,也会只爱你一个人的。”赖文轩抱着主动贴过来的娇憨女子,开启了CPU模式。
姜子月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她伸出了手,指着酒店过道里监控探头,用极其温柔的语气问:“你说万一哪一天商小姐不小心……看到我们在酒店里搂搂抱抱的样子怎么办?”
“你……”赖文轩的身体一僵。
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在捉弄他威胁他。
既然她可以把他在立豪酒店偷吃的事情都能说得分毫不差,那说明她肯定手里拿着证据。
还是大意了,他想着薛芸芸是那样心思简单的人,又对他死心塌地地信任,而商颜又远在H城。
如此天时地利的条件下,他便松动了警惕,趁机在婚前狠狠放纵了好几把。
“不过呢,赖总放一百个心好了,如果商小姐不小心看到了,我会跟她解释说,是我想要吃赖总的豆腐,总之一定一定不会让赖总您受委屈的。”
姜子月说完,贴心地拍了拍赖文轩的胸脯,又给他投了一个俏皮的wink。
一向色胆俱肥的赖文轩此刻却大脑一片空白,他居然无法思考了,无论他怎么理解,都说不通这个女人为何能180度大转变。
彼时,他又后怕,薛芸芸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的事,她无一不知晓。
总之,现在的薛芸芸,在他心里,是极品美人,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哎呀,今天我酒喝多了,确实不舒服,现在只想回家休息,那……麻烦赖总帮我跟各位总打个招呼吧,毕竟我可是你唯一爱的女人呢。”赖文轩怀里的“炸弹”又娇嗔地引爆了一个小型轰炸。
他打了个颤,原本放在姜子月背上的手也松开了。
姜子月见目的已达到,便离开了渣男的怀抱,以胜利者的姿态朝电梯走去,一边走着还不忘朝赖文轩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渣男,让你尝尝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