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姨父喜得金孙!”霍子恒牵着姜子月径直去了沈清河一众人所在的主客桌。
“好好好,上次姨父见你还是小时候,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沈清河起身,满脸笑意,他看了一眼姜子月,又打趣道:“这位是?”
“姨父,正式给您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薛芸芸。”霍子恒边介绍边搂上姜子月的肩,他可不打算放弃这个刺激沈颐鸣的好机会。
“沈先生,沈太太,恭喜!”姜子月来之前,自然是做了一番攻略,她知道沈家复杂的关系,霍子恒可以自动忽略掉素婉菊,但她不能,做事得体讲究,是她娘亲自小就要求她的。
坐在沈清河身侧的素婉菊听到姜子月唤她一声沈太太,也是诧异。霍家本就一直视她为透明人,尽管她在众人面前尽力演好后妈这个角色,但始终也不得霍家人的待见,加上两家本就有生意往来,她不好撕破这个脸。
“子恒的眼光果然不错啊。”沈清河拍了拍霍子恒的肩膀说道。
“姨父,我爸妈在国外,赶不回来,就托我把礼物带过来,晚些时候我会让司机送到家里。”
“你父母真是太客气了。”沈清河自是明白霍家人的意思,但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妈,你看,涵涵笑了。”沈清河的儿媳妇指着素婉鸣怀里的小婴儿惊喜道。
准确的说,是涵涵对着姜子月笑了。
原本在奶奶怀里吵着闹觉的婴孩,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姜子月,一边吃手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原来我们的小涵涵,也喜欢看美女呐!”素婉菊的一句话,逗得众人大笑起来。
“抱歉啊,沈总,我来晚了。”一个洪亮的男声打破了这场刚热起来的氛围。
众人闻声望去,来者是M城的建材大亨,郭大为。
沈清河脸色暗了暗,朝着一同坐在主桌的沈家二儿子沈颐晗瞪了一眼。
这一幕被姜子月看在了眼里。
“郭总,感谢您大驾光临!”沈清河又像变脸似的笑意相迎。
“这可是沈家的大喜事,我是一定得来的!这回我还给咱孙子捎了个大宝贝。”话音刚落,郭大为把一个有年代感的檀木盒子在众人面前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枚平安扣,比硬币略大些,玉上刻有精致的花纹,通体呈鲜红的血色,灯光之下通透见底,这一看就是藏品级别的。
众人纷纷附耳低语,无不惊叹这枚玉的惊艳。
“我听人家说,平安扣可以保岁岁平安,这不,我花了个大价钱在拍卖会上给咱的金孙拍了一个回来。”郭大为早年是从包工头做起来的,赶上了房产行情最好的那几年,成了当地的建材大亨,但是钱有了,可是骨子里的粗鄙气质还是难以掩盖。
但沈清河没有想要接过去的意思,一旦收下了这个礼,工地上的烂摊子就永远解决不了。
自郭大为承包了沈氏集团的大部分工程之后,偷工减料,工地质量问题被屡次曝光,沈氏集团为此花费了很大的财力才解决了此事。沈颐晗是个软耳朵,一直被郭大为牵着鼻子走,至今都没有把那个烂摊子工程的赔偿谈成功。
沈清河不接话,饭桌上的气氛自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郭总,你送这个不祥之物给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是否太阴毒了?”姜子月话一出,众人惊愕。
“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我在拍卖会上花了几百万拍的,什么狗屁不祥之物!”郭大为激动到口水喷溅。
“这可是沁血玉,是用一块白玉浸泡在血里长达数年养成的,必须用死人的血养玉,玉身才会如此鲜红。它并非是寻常人家的随身携带之物,而是陪葬品,也就是……给死人用的。”姜子月特地把最后一句话拖长了说。
“你你……你放屁!”郭大为听她说得专业,无处辩驳,忍不住爆粗。
有宾客研究起檀木盒子里藏品鉴证证明,平安扣三字后面的括号里赫然写着“沁血玉”,惊呼道:“这确实是沁血玉。”
众人由惊愕转而愤怒。
“哼!”沈清河气得别过头去。
郭大为也挂不住脸,收起了檀木盒子,狠狠瞪了姜子月一眼后,便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看了一场大戏的霍子恒对姜子月摆出了一副“你可以啊!”的表情。
“今天真是多亏了薛小姐,不然我们还真的就稀里糊涂地收下了这么晦气的东西。”素婉菊主动示谢。
“薛小姐是不是对古玩有研究?”沈清河对这个年轻女子有如此老练的鉴宝能力感到惊诧。
她开口之前也并未触碰过檀木盒子,就只浅浅过了一眼,便看出了其玉的来历。
姜子月欲言又止,似是思考了一番,才缓缓道:“我只是喜欢研究古董,略知皮毛。”
实际上,古董对于她来说,只是玩物一般的存在。打小府中总能收到不少珍宝奇物,再加上娘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陪嫁过来的珠宝多到数不胜数。
“霍先生,你的福气是真好啊,找了这么一个宝藏女朋友。”桌上有人起哄。
这一晚,姜子月出尽了风头,连霍子恒也跟着沾了光。
宴会厅的一角,徐茵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姜子月。
看完这出借玉贬人的好戏之后,她抿了一口香槟,起身朝着主桌走去。
“婉菊,今天真是不巧,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得先走了。”她俯身贴着素婉菊的耳边说道。
素婉菊抽出手来,抚上徐茵的手,亲昵道:“好,到时候我们约下午茶。”
“老沈,我先走了。”徐茵也和沈清河打了声招呼。
就在徐茵准备转身离去的那一瞬,她的眼神和沈颐鸣的撞上,很快她神情冷漠地移开了。
看着徐茵离去的背影,他的神情逐渐凌厉,眸底掠过一抹轻蔑。
“阿奇,盯着他们。”
沈颐鸣嘴里的他们,是徐茵和沈家司机李祥。他始终相信,不管是薛芸芸的落水,还是二十年前,他母亲的意外去世,都和这个女人都有着脱不开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