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战法》很简单,就寥寥两百字左右,可内容很艰涩,兰君在师傅的教导下学习了近一个白天,才逐渐明了其含义。
“现在这门《精神战法》全都传给你了,现在传给你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若是不能修习,你也不要急着,这毕竟是四品武者才能接触的秘技,等到回去以后再好好琢磨吧!
“若是修炼成功,那么一定要注意!不可在短时间内多次运用!切记!切记啊!”
“知道了师傅,徒儿自当谨记!”
当吴尊禹叮嘱之后,看着恭恭敬敬的兰君,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时的自己,是不是也像徒儿这样呢……好像是啊……
他想到了自己幼时,想到了师傅,想到了学艺的时候,想到了很多……很多……
师徒俩坐在前堂沉默了很久,当时间临近下午,天色也阴沉下来时。
吴尊禹突然打破了沉默,自说自话起来。
“我生于夏国建立之前,那时的国家战乱,还未两岁,我便失去了父亲。而母亲就带着我从北方逃向南方,从川西又逃到南省山区。
我幼时的记忆很多已经模糊,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菩萨保佑这四个字。当时一起逃亡的人很多……很多……而母亲,就抱着我跟着他们一起逃。
一路上,我们总会饿肚子,大多时候,母亲就抱着我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也许真的是菩萨保佑了,每当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些好心的人,他们会接济些野菜、苕皮什么的给我们填肚子……有时候啊……还能混得一点豆子吃,可香、可香了。
终于啊……终于,我和母亲逃到了南西山区。也是在那,我们遇到了无极拳宗的山寨,真是幸运呢……
当时,各大宗派的日子也都不好过。现存的这些宗派啊,当时也都躲进了山里。
而我和母亲有幸逃入无极拳宗的山寨后,就安稳了下来。
没过几个月,我们便遇到了回来山寨招兵买马的师傅。当时啊……师傅坐在瘦马上,一眼就看到了我,直夸我是个好苗子呢,呵呵呵……
而母亲见到师傅看重我,想都没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田坎里。
我母亲是个没文化的妇女,当时的她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知道一个劲的向师傅磕头。
不知道磕了多久之后,她见到我傻愣着不动,就按着我的头,一起磕了起来。
那年的师傅啊,也还年轻……呵呵……他啊,被我们这一出也搞得不知所措呢。
当时他只知道下马把我娘俩扶起来。
可我母亲却认定了似的,一直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磕……磕到最后……我便被师傅抱走了……
走的那天下午,我只记得,她笑得很开心,很开心……嘴里还是念叨着……菩萨保佑……
我被师傅收下后,我和母亲过了好几年的安稳日子。可能是太安稳了,也可能是母亲年轻时吃的亏太多了……在我8岁那年,母亲就不行了。
还记得母亲最后清醒的那天晚上,我才第一次听见母亲在念叨着什么,她只是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念叨着:菩萨保佑我儿子……菩萨保佑我儿子……菩萨保佑我儿子……”
“这句话她念叨了很久……很久……然后就昏迷了。没过两天便撒手人寰……
从此之后,我便只有师傅一个亲人了。”
“师傅这一生呀…只收了我一个徒弟,不过不是他不想收,而是太忙了啊。
天天忙着打仗,忙着这样那样的事,后来啊,夏国成立了……那时,可算是轻闲了点。
我跟在他身边,学了很多,看了很多,认识很多的朋友,也结识了很多名宿。那两年过得可真是开心呢……
可没过几年好日子,北方战争又爆发了。
然后师傅便带着我们与其他宗门的战友一同前往北方作战……这场战争打了两年之后,我因为受伤,便被提前送回国了,而师傅则一直在前线……
当战争来到第三年……我们与盎逊军决战了一场……
我记得师傅回来的那一天……他被空运回星城,我怎么叫他也叫不醒。
而随行的医师却给我说,他的体魄已经到了碎裂的边缘,而且精神也亏空殆尽了,生命也只是能维持十多年而已……
当战事彻底结束,我才从其他参战宗师口中得知,当年的盎逊联军不知从哪里得知我们的指挥部所在。
那一场战斗,他们的所有宗师倾巢而出,全力围攻我们的总指挥部,最后师傅重伤,我方宗师战损四分之三,四品武者战死不计其数……
而敌方宗师呢,也死亡了五分之四……那一场战斗啊……打得真是太惨烈了……”
说到这里,突然一滴泪水滑落吴尊禹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
“后来啊……师傅也走了……就这样,到了如今………………师傅的理想很简单,他从来没想过什么武道,什么天下无敌……他天天就想着让咱们自己的老百姓那天不受欺负,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许这也是他能够成就宗师的原因吧……”
兰君听到此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说这些,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掉泪……
看见兰君的模样,吴尊禹慢慢退出回忆,然后淡淡说道:
“好了君儿,天也不早了,回去吧……当你哪天能够明悟…………自身的时候,也就是宗师了……”
说罢,吴尊禹便挥挥手,走进了内堂。
看着师傅的背影,兰君发现师傅好像在提点自己什么,但却又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也许是这个时候不懂吧……也许吧…………
当关上院门,兰君回头一看。
顿时发现,无极拳院依然如故,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对着自己招手,仿佛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家……
唉……赢得未必是福,失败也未必是祸,人生奥妙,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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