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电话那头，穆少柏沉默了。
苏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所有行业，所有公司，无论是股东，CEO，还是别的什么职务，他们从事工作的第一目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为了赚钱。
别谈什么理想、梦想、人生价值，那都是内涵。
外在的，就是很简单的道理。
人要吃饭，要生活，要把生活过得更好，就得先赚钱。
那一家大夏前三的安保公司的大老板，有生意上门，他连价格都不问，直接给对方讲道理，说你这个活儿太简单，不适合我们来做，合理吗？
这肯定是不合理的！
就算这位穆少柏真是什么理想主义者，或者他自己的钱多到花不完，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人接这样简单的任务。
可还有个问题。
自己又不认识穆少柏，他有必要跟自己这么耐心地讲道理吗？
而且这口吻听上去，怎么都像是前辈在教后辈做事的味道。
隐隐之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那这事儿，可就有趣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穆少柏不说话，苏墨也稳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直过了许久，穆少柏方才缓缓说道：“那你需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墨突然开口问道：“您认识苏荣光吗？”
穆少柏明显迟疑了一下，连忙说道：“不认识！”
“那苏荣军呢？”苏墨语气极快地接着问道。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稍许后，穆少柏方才缓缓说道：“我跟你父亲是战友。”
穆少柏的语气很平淡，但声音中，苏墨仍听出了浓浓的伤感和内疚。
果然，有故事！
苏墨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着穆少柏的回忆杀。
“唉，那还是1988年10月7号，当时我刚18岁，还是个愣头青，入伍当天就跟几个老兵打了起来。
本来呢，我是会被赶出部队的。是你爸恳求连长，说像我这样敢于反抗老兵的刺头，是最应该留在部队的，否则到了社会，说不定得闹出多少事来。
当时啊，也不知道那个连长是怎么想的，还真就把我留在了部队，还把我交给了你爸。”
“你爸那时候是三期士官，也是班长。我呢，也就成了他班里的一员……（此处省略一千万字。）”
“1900年5月的时候，三大军区比武，说要选拔精英组建新的特种部队。那时候我也才入伍不到两年，本来是没资格参加的，是你爸力排众议给我开了介绍信。
当时，他刚升排长没多久，人微言轻，但他却硬是顶着莫大的压力，又生生把我推荐进了选拔赛。”
“我没让他失望，三大军区比武，我拿到了第二名，成为了我梦寐以求的特种兵。”
“可当我特训一年后，请假回原部队探望他时，他已经退伍了。”
说到这里，手机里传出了穆少柏哽咽的声音。
好一会儿，他才微微抽噎着，笑道：“……算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既然被你发觉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穆少柏长吐了一口浊气，转移话题道：“不过，就冲我和你爸的关系，你好歹得叫我一声叔吧？”
“穆叔，不管过去如何，至少我爸从没觉得你欠他什么。”苏墨安慰道。
苏墨并不想借着穆少柏那不知因何而产生的愧疚来驱使、依赖、利用对方，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老一辈的牵绊，就该随着老一辈的逝去而画上句号。
不过嘛，该处还是要处的。
该叫叔，那必须还是得叫叔。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叔叔多条后路。
“好！好！好！”
“不愧是老班长的儿子！”
穆少柏笑着，却明显嗓音不如之前的那般粗狂、爽朗，“说吧，你想要多少人？”
“穆叔，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我们公司需要多少保安合适？”苏墨笑着问道。
“小滑头！”
“穆叔，这你可不能怪我。咱们有这层关系，冷月又是出自你们公司，我就不信你能不清楚我们公司的情况。
既然你清楚，那这样的专业问题，自然要交给你来安排了，对吧？”
“你这臭小子，可比你爸会使唤人！”
穆少柏笑骂了一句，认真思考着说道：“你那公司比较大，大门外要安排一个站岗的；楼的正门口要安排一个控制大门开关的；监控室要安排两个，其中一个主监控，另一个随时策应各处；楼顶要安排一个随时观察你们公司周围情况的。
这样的话，每12小时一队，就是14个人，我再给你安排一个12级安保队长，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听穆少柏说完，苏墨稍作思考道:“叔，算上队长，你给我安排25个人吧，最好是男女各占一半，我们公司的艺人外出有需要的话，也免得我再麻烦你了。”
“25个人？你想干嘛？”
穆少柏明显一愣，忙继续说道：“大侄子，我这安排已经是正常公司安保的顶配了。
咱们公司的安保，大部分都是退伍军人，还有不少特种部队退役的老兵，又经过专业的再培训，他们每个人的综合能力至少都能抵得上十个保安，你没必要安排这么多人吧？”
“而且，他们的费用可不便宜。
公司的费用叔可以做主一分不收，但他们的工资…就算你签个十年八年的长期雇佣合同，我全部给他们价钱压到一级安保上，那每人一个月也至少要两万。
你有这钱，还不如去保安公司多雇几个保安呢，毕竟咱魔都保安最高工资也就六七千。”
“叔，你知道的，我不差钱儿。”苏墨说道。
穆少柏苦口婆心道：“知道你有钱，名下还有两个矿，可你做的是娱乐公司，娱乐圈风云变幻莫测，赔钱、赚钱都跟流水一样。
所以啊，你手头一定要多留点钱，得为以后打算打算！”
“穆叔，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赔钱的！”
“还有啊，就25个人，所有该给的钱，您可不能减免一分，不然我可就换公司合作了，毕竟啊，咱们国家好的安保公司可不只您这一家。”
苏墨接着笑问道：“是吧，穆叔？”
“臭小子，翻来覆去的，你这说话的水准可比你爸都高明！”
“成，25人就25人，两小时后到，合同我派人一起过去，记得，你得看清条款再签字，安保和保安可是不同，有很多条款是需要雇主配合的。”
说到这里，穆少柏忙接着说道：“哦，对了，你那里应该没有各种监控设备，无人机之类的东西吧？”
“没有。”苏墨回道。
“行，那设备的话，我就给他们配上，什么时候你要是不想用他们了，再让他们带回来，反正那些设备在仓库里，闲着也是闲着。”穆少柏好似很随意地说道。
苏墨不用想都能猜到，所谓的那些设备，可能比雇佣这25个安保几年的工资都高。
不过当叔叔的非要给好处，而且明显是硬塞的状态，苏墨也不好拒绝，干脆就默默接受了吧。
苏墨笑了笑，刚想感谢，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忙问道：“穆叔，我名下不是应该只有一个矿的50%股份了吗？你怎么说两个矿呢？是我老叔还没做变更呢吗？”
“哈哈哈哈…你竟然还没发觉吗？”
穆少柏大笑着，“这事儿啊，你从家刚离开，苏荣光就给我打过电话了，他签名的时候签的是你爸的名字。”
“就你那点儿小伎俩，哪骗得了苏荣光那个老狐狸啊，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