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清钥再怎么缠着他死皮赖脸地逗他,陆淮之都黑着脸不再理会,任由陈清钥一路跟到自己房门口,然后不堪其扰般重重关上了门。
谁料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敲窗子的声音:“陆淮之!陆淮之!”
陆淮之翻了个身,没有理会。
“十三皇子!”陈清钥敲得逐渐急促,“你不说话我可就要进去了!”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之间,窗户打开了,陆淮之穿着薄薄的中衣,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月光下那睡意惺忪的眼睛显得格外动人。
“又怎么了?”
“我今晚住哪儿啊?”陈清钥真诚发问。
陆淮之噎了一下,今天陈清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回来了,便也没有给她收拾房间,如今夜已深了,再收拾房间确实也不方便。
“我今晚能来和你睡吗?”陈清钥再次真诚发问。
陆淮之虽然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可是作为皇子,从小就受到无数的礼仪教导,知道男女大防的道理,于是语气有些生硬地说:“不方便。”
见陆淮之说完就要把窗户关上,陈清钥连忙伸手抵住:“那我睡哪里?刚刚我去找过芝芝了,可是芝芝已经睡着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陆淮之输了,叹了口气道:“那你进来吧。我今晚不困,你睡就好,我去读书。”
陈清钥闻言立马从窗户跳进了屋里:“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不会打呼噜,也不会磨牙说梦话,不会打扰到你读书的。”
陆淮之满脸黑线:“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陈清钥躺在床上,随手将被子一盖。陆淮之桌案上本来点了两盏灯,似是怕她睡不着,又吹灭了一盏,只留下一盏昏暗的灯。
陈清钥侧躺着,看着陆淮之被灯光点亮的半明半昧的侧颜,他认真读书的样子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陈清钥表面上毫不在乎,可是被那些壮实的仆役追赶,死里逃生,饶是做了这么久的亡命之徒,也终归是个孩子,不可能不害怕。直到此时,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才觉得这个可怕的晚上,好像是真的过去了。
到了后半夜,陆淮之就后悔不迭,他早就该想到这人信口胡诌的水平,说的话怎么可能可信!磨牙、打呼噜、不清不楚的梦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实在受不了了,走到床前,想要把陈清钥叫醒,却听见她叫了一声“娘”,手顿时滞住了。
“娘,救救我,救救我……”
陆淮之心下一软,手终究还是温柔地落在了陈清钥身侧,帮陈清钥掖好了被子。
下次,下次绝对不会再忍了!
清晨,陆淮之是被一阵辛辣的香味呛醒的,从桌案上直起身,便被呛得咳嗽不止。
“什么味道!是……是走水了吗……咳咳咳咳……”
陆淮之出了门,却看到同样捂着口鼻的陆之芝。
“十三哥……好像是伙房那边!”陆之芝喊道。
到了伙房,两人却傻眼了,伙房中间架着一口油锅,陈清钥则站在一个矮凳上,翻炒着锅中火红的辣椒,辛香四溢,辣椒爆破的声音像是鞭炮。
“月儿……你在干什么!”陆之芝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