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杜美燕在床上就被张妈的电话叫起来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连忙打车去了全市最大的公园,等她到了以后,天才刚刚蒙蒙亮,公园的人真得多,不过全都是大爷大妈,年轻人没有几个。这也对,这个点,估计年轻人都在床上挺着,还是大爷大妈的精神好,三五成群不是跳广场舞,就是打太极,反正热闹得很。
杜美燕与张妈汇合后,张妈背着大包就拉着杜美燕往大妈人堆里钻。杜美燕天使般的容貌,魔鬼一样的身材,瞬间吸引了大妈们的目光。帅哥美女到哪里都吸引人的眼球,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张妈属于“自来熟”的人物,一来二往就跟这些大妈混熟了,还将背包中装的矿泉水逐一分给大妈们,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不,这群大妈就跟张妈打成一片了,让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都会认为他们是多年交往的老朋友。
杜美燕也挺精灵的,一边张罗着大妈们喝水,一边配合着张妈,虽然她并不知道,张妈这样做的目的,但出于对张妈的信任,还是选择配合张妈,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张妈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唉声叹气得说道,“我这个表妹啊,命苦喔!她婆婆因为年轻时落下的腰病,现在年纪大了,越发恼火起来,看了好多医生都没治好,听说我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骨科出名,于是带着婆婆到市里来求医,可谁知道市第一医院骨科专家门诊的号,那么难挂,这都好几天了,我这妹子愁的茶饭不思的,这叫人咋办啊!”
大妈们七嘴八舌的安慰张妈和杜美燕,然而有一位大妈的发言,成功得引起了张妈二人的注意。“这个事情很麻烦,市第一医院骨科专家门诊号的确难挂,过去还有黄牛党,现在政府抓得紧,不好挂啊!但这事也有转机,要是刘大姐肯出面帮忙,这事就好办了。”
当张妈二人寻声找到坐在角落里说这句话的大妈,发现这个大妈精神矍铄,虽一头白发,但丝毫不能掩盖其风采。张妈拉着那位大妈的手说,“大娘,你老刚才说刘大姐有办法,不知道这个刘大姐跟市医院有什么关系,你瞅瞅我这个妹子,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为了能挂上号,我家男人连班都不上了,一早就去挂号,听人说,即便挂上号,也不一定能住上院,现在骨科病床紧张得很!”
“妹子啊!谁家遇到这样的事都发愁,刘大姐是个热心肠,如果她肯帮忙给钱医生说一声,你家妹妹的婆婆就一定会住上院。”白头发大妈说道。
“这个刘大姐跟市医院有什么关系,她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杜美燕着急得问道。
“大娘,你老别生气,我这妹子也是为她婆婆着急,说话有点不分轻重,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张妈赶紧打着圆场说。
“妹子的心情,大娘明白,我也是过来人,心里清楚得很,看不出你家妹子不光长得好看,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刘大姐是前几年从乡下搬到这里来的,平日里喜欢跳个广场舞,打个太极什么的,人也热情,也喜欢帮忙,这段时间天气忽冷忽热的,她的脚痛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没有在公园锻炼,要不你们到她家里给她说说,放心好了,听她说,她的儿子钱医生是市医院里的骨科医生,钱医生对她很好,对她特别孝顺,她在市里的房子都是钱医生出钱买的。钱医生好像还是市第一医院的副院长,你妹子的事,只要刘大姐答应帮忙,就一定没问题。”
张妈从大妈那里拿到刘大姐的电话后,跟大妈道谢后就和杜美燕告辞了。张妈电话上给刘大姐说明了情况,并一再强调一定要登门拜访,刘大姐推辞了几番,最后还是被张妈的诚意打动,告诉了家庭住址,好在刘大姐居住的小区离公园不远,张妈和杜美燕决定走路过去,随便在路上买点水果给刘大姐送过去。
一路上,杜美燕低着头,小心得陪着张妈。张妈对杜美燕的心思一眼就看穿了,热情得挽着杜美燕的胳膊,小声得说,“小杜,你是第一次出外勤,心情可以理解,这很正常。刚才打断你的话,是因为你跟大妈说话直来直去,不知道绕弯子,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接过你的话。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当然了,你表现得很好了,回想当初我第一次出外勤,丢死人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慢慢就好了。”
“张妈,你咋会想到到公园找大妈她们要情报?”
“小杜妹子,你想啊,女人的特长是什么?不就是惦记着东家长,西家短吗?尤其这些退休在家没事干的大妈们,他们尤其对邻居家的是极为操心,有些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往往可以对查办案件起到关键作用。人嘛,毕竟是群居动物,只要事情是人做的,总会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而这些大妈常常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
其实,我们这些大妈们能耐大得很啊!你没有听说,就连国外的主流媒体都说,我们国家有一个超级特工组织,这些年来,好多明星出事,不都是我们朝阳区大妈们的功劳吗?所以,不要小瞧她们喔!
这不,我们也是运气好,一大早就有收获了。”
“张妈,那个钱医生是什么来头?”
“我想应该就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钱志豪了,医院里中层以上干部就只有一个姓钱的副院长,几年前,因为钱志豪骨科技术精湛,被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老院长从县城调到医院骨科,刚满一年就提拔成骨科主任,三年后老院长退休,就被任命为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后来被评为全省骨科领域的专家,现年才35岁,张妈我也是凭着私人关系才打听到这些了。”
“那钱院长有没有问题?”
“钱院长有没有问题,要等调查之后才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作为我们纪检部门,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妄断任何一位同志,这既是对他们的负责,也是对我们自己负责!
至于还能不能有收获,收获什么?用老赵的话来说就是,‘管它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不就知道了。’什么事情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说不定,有你这个大美女在,有意外惊喜喔!”张妈调侃杜美燕说道,逗得杜美燕满脸红霞飞,不过杜美燕也是一个“行动派”人物,伸出咸猪手就在张妈身上一顿乱摸,惹得张妈放肆大笑,路旁的行人也纷纷对这两个奇葩行注目礼。
打闹差不多了,张妈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干我们这行情报收集工作的,就是这样,看似不经意、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情,往往最后成为决定案件是否成功攻破的关键!但情报工作的收集,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光需要耐心和技巧,更多的时候,还需要那么一点点运气。”
“张妈,你懂得真多,我一定要好好向你学习!”
“小燕子,你可别恭维我,这点不入流的本事,都是老赵带出来的,他的本事才大啦!有次我和老赵到省里汇报工作,我亲耳听见有位大领导称呼老赵为‘老鬼’” 。
“老鬼的称呼,不是骂人的?怎么大领导这样损人?”杜美燕不解得问道。
“我的傻妹子,你不知道,老鬼的称呼最先来自我们的地下党,是对那些不光自己工作能力卓越,又能通过传、帮、带培养出一批批得力干将的尊称,现在是对战斗在反腐一线取得突出成绩的最高褒奖。”
“老赵那么厉害,可他不愿带我。”杜美燕委屈得说道。
“老赵不是不带你,而是让我先带你跑跑外勤,去一下你身上太多的书生气,让你接一下地气。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当初罗良一模一样,罗良刚从警校毕业分配来的时候,三天两头跟老赵拌嘴,光挑老赵的不是。但结果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老赵是对的,罗良就是太书生气了。不到三个月,罗良就彻底对老赵心悦诚服了,收起狂躁之心跟着老赵踏踏实实干。前两年市公安局想调罗良任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他都没去,说是还没有学到老赵的全部本事。依我看,这只是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是罗良舍不得离开老赵,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们相处出了真感情。至于老赵什么时候带你,这取决你是否有本事,如果你只是一个花瓶,那么趁早调离,老赵可不允许一个闲人待在纪检一线的。”
“张妈,我会好好表现的,争取早日让老赵看到我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