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出生于泯灭之地,因为自己并不是人类,从出生那一刻便带有记忆,虽然刚开始我只知道我出生在一个荒岛上,那里了无生机,除了黑色坚硬而冰冷的石头一无所有。
至于怎么活下来的不愿意去细想,我只知道我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打上了错误的标签,导致这一切的大部分原因源于我即将见到的那个男人。
抬眼看向有着精致而瑰丽的花边的大门,在自然光照下透露着金灿灿的光芒,仿佛有着来自远古封印的召唤。带着奇异宗教色彩的纹路。我知道这是这一族人特有的纹路。在他们的尾巴上,我的尾巴上同样拥有的纹路。
这是神罚的痕迹。因为贪得无厌被惩罚的痕迹。我微微转头看向一边的韩江,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充满戾气的双眼。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和我一起进去了。
我知道前途茫茫,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收回打量韩江的目光,努力的打起精神,抬手推开这硕大的门。内部有机关控制这三米高的大门没用多大的力气便松动开始自动打开。
光线从房间里透露出来,诺大的空间,像是欧洲国家的教堂一样,只不过中间只有空旷的环境和带着纹路的地毯。四周是黑色石头做成的的墙壁同样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纹理。
正对面的落地玻璃窗是用彩色玻璃拼成的人身鱼尾的生物。在放神像的位置只有一把华丽的座椅,座椅旁边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
透过玻璃的彩色光线映在他身上显得更加诡异,银灰色的短发,穿着黑色西装,因为背对着光线与距离的原因不怎么看得清脸。但我心里知道他是谁了。
这座古堡中所有贪婪生物的领导者。我踏上柔软的波斯地毯,目不斜视的走向他。每走一步心中浓重的恨意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疯狂的涌出来。
理智死死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然我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找他同归于尽。尽管心中恨意滔天,表面上还是勾出冷漠的笑意。
后面的石门缓缓关闭了起来。男人的一双眸子在我身上打量,如同被猎食者盯上。如果说亚瑟的目光给人感觉像是狐狸,不知喜怒。那么这个人的目光就是毒蛇,嗜血残暴。
阳光是暖洋洋的橘色,可房间中的温度依旧低的可怕。这良久的沉默像是时间都结冰了。我收起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开口,“怎么,费尽千辛万苦把我抓过来,就是为了看我?”
男人沉默了两三秒,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穿过空旷的空间传来。却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爱尔柏塔。你长大了不少。”
“我可没有多少心情与你叙旧。麻烦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男人一步步的向我走近。直到停在我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身高上的差距就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更何况他周身的冷意。
我不得不抬头才能与他目光平视。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张如同异世界妖精一样美丽的脸,美的妖艳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这个男人脸上反而有着奇异的美感。没有一丝温度的美感。最可怕的是这个男人的脸和我有六七分的相像。
“你最近涉及了永生实验。”男人淡淡的说到,并不是疑问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明明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却始终不愿意示弱。对于这滔天的恨意之下,能克制住自己动手的冲动已经是极限了。
我承认自己很弱,但是性格却格外的要强。如今我所面对的是我痛苦的根源。一直以来我都没能突破自己直接面对,这鲜血淋漓的恨意与无法直视的过去。
“爱尔柏塔,别忘了你来自哪里。我对你不是请求,这是命令。别以为我真不知道,涉及永生实验的你究竟想干嘛。等你实验完成后我会从你那儿取走我想要的东西,今天带你来只是提前给你一个通知而已。对吧,我的女儿。”
“别这样叫我,真恶心。我可是你们口中的不知生父为何人的杂种。”我讽刺的看向他,压抑心中复杂延绵的痛苦情绪。
男人奇怪的沉默了,给人幽冷感觉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着,视线仿佛带着温度一样,不过是冷到让人发颤温度。
“你变了很多,和你的母亲越来越像了,特别是带着对我恨意的时候。和她的眼神一模一样。”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冰冷的目光变得悠深不明情绪。接着说道,“但是你要清楚自己的实力,不要在我这儿放肆,好好的听话,就能饶你一命。不然……”
话音未落,我的脖子便被男人狠狠掐住,空气稀薄的感觉传来。我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便被扼住了咽喉。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意识随着空气的抽离有点点飘忽,我知道一直以来他想杀了我都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留下我只为了侮辱我的母亲,侮辱亚特兰蒂斯,可是我何尝对他来说不是侮辱。
“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你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知道吗。”男人毫不留情的说到,修长的手往似毫不费力的墙上一挥,松开手将我甩到雕刻着纹路的墙壁上。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我撞到墙上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胸腔都被震碎了的感觉。血腥味如同破开大坝的洪水从喉头涌出口腔。沿着嘴角流出温热的液体。
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摸着墙壁上的纹路,这个人破天荒的把我甩到这个房间的逃生出口的位置了。曾经韩江带我来过,他想让我从这个地方出去。因为母亲的原因我拒绝了。
墙壁上的浮雕藏着机关。整个背部摩擦的火辣辣的疼痛,祸福相依吧,只要能打开机关我就能离开这里,这种逃生机关是设计给每任首领的,一次只能出去一个人,下一次打开就要几个小时以后了。
不过具体通向哪里我也不知道。只能试试看了。手指触及到一块可以转动的石块,我单手扶着石块,另一只手捂住巨疼的胸口,抬眼望向他,嘴角扬着讥讽却格外明媚的笑容,“可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你那么多孩子,你还不是只有我这个耻辱可以利用。真可悲啊。呵。”
“至于你要我做什么,看我心情吧。垃圾……呵呵哈哈哈。”转动手里的机关,背后的暗门打开,我翻身进入门里。看着石门立刻关上了。也没注意仅一门之隔的人是何种复杂的表情。
还有几个小时,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继续在黑暗的走廊中往前摸索着。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直到模模糊糊的看到前面那一丝丝光亮。终于撑不住了,口中溢满了咸腥的液体,一口鲜血吐出。身体沉沉的倒下。
“撑不住了呀……”
眼前的光亮连同意识一同抽离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