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房间的配套浴室里响起了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我站在原地等江亦哲。眼神不由自主的扫视房间内部。以往江亦哲都不允许我直接进这些房间,只让我在大厅或者雅间等他。
这次意外的我直接进来了,想来他也不会说什么,最多也就闹腾着说带坏韩江的妹妹了。
还真是可笑,满脑子都是韩江,结果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也不见韩江有丝毫恻隐之心啊。哈,忘了,那个家族的人连心都没有。
甩掉脑子中那些让人烦恼的东西,我揉了揉练习过度而隐隐疼痛的右手。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香,只觉得混合着酒精的味道,有一种很深的沉溺感,很闷,很重,压的心口喘不过气。
白色的灯光将这房间里的一切照的很清楚,没有丝毫的温柔,以冰冷的光诠释冰凉的现实。
房间布局很简单,两边是架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铐,皮鞭,绳子。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然我也没兴趣认识。
房间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床,白色的床单凌乱着,就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揉捏一样,被子早已经在激情过后被遗忘在了地上。白色的床单上还遗留着图案奇怪的红酒渍,和隐隐约约的血迹……
又受伤了吗?可是我忘给他带药了啊……
江亦哲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着少女望着一床狼藉发呆,霎时间一种被人遏住喉咙的感觉涌出来,强行压下心底蔓延出来的悲凉,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啊。”
我回头看向他,江亦哲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白,也不能说是一如既往的白,至少第一次看到他不是这样,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会认为我觉得他脏,我只是觉得碰他的那些男人和女人很脏,就像沾到身上的垃圾灰尘,至于江亦哲本人,洗干净不就好了。
猛的想起他身上的淤青,我有点愣愣的开口,“又把自己弄伤了啊,我忘给你带擦的药了。”
“噗嗤。”江亦哲阴郁的心情突然放晴了忍不住笑出声,他这个人人嫌弃的MB,也就和珂乐这个脑回路神奇的家伙相处很自然了。她那个特殊洁癖狂看到那样让正常人都恶心的场面,唯一注意到的还就是自己受伤了。也真让人无奈。“没事,我换衣服的时候擦了药。走吧,去吧台,我亲自调酒给你喝。”
我点了点头跟着江亦哲走去吧台,说真的超级喜欢江亦哲这一点,身边所有人都劝我少喝酒,而江亦哲会带着我喝酒,可能是因为他也知道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觉吧。
任由他拉着我穿过人流涌动的舞池,走到吧台边,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到高脚凳上坐着。他本人则走到绕道吧台里面,隔着黑色大理石的酒台,站在我对面。娴熟的开始调酒。
驻唱正唱着一首不知道是哪位分手的人点的《say something》。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悲凉的就像落在水面的枯叶。
挺好的,至少不是太吵,我扭头打量着舞池中漂亮的MB工作者们,左手自然而然的端起放在我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我靠……什么酒啊,一股烟味。”我一脸复杂的看着江亦哲。
少年无奈的扶额,“谁让你喝的,我调酒要用的苏格兰威士忌,放吧台上你就直接喝了。”
脸颊传来热热的感觉,咦……这酒真烈。我趴在吧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切,小气鬼,不就是喝了你一杯酒吗。”
江亦哲直接无视我,从新倒了杯酒继续调酒,沉默了一会儿,笑到,“我觉得你哥要是看到你在我这里喝成这样一定会炸的。”
我抬头看着他,微微皱眉,伸手把他放在台面还没收回去的一瓶威士忌拿到手,抓住猛灌。心情不好。
喝了大半瓶就被某人抢走了。
我不满的看着他,可能是酒精在挥发吧,直接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放不下韩江。可是别老在我面前提他。从一百年前他帮着那群小贱人把我绑起来的时候,他就别想做我哥了。”
江亦哲没说话,沉默着将有着漂亮颜色的鸡尾酒推到我面前。“我可以不提但是你别恨他,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苦笑了一下,“在乎?江亦哲他那么在乎你,结果呢,你因他被迫轮为MB他为你做了什么?”
“你错了珂乐,他不在乎我,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真搞笑。我又趴在吧台上,错的是你江亦哲,他爱你不然也不会把你的姓氏做为他的名字,可是他不能爱你。我们这类人注定不能爱上任何人,韩江是,我是,包括亚瑟也是。人类的生命太短了……如同蜉蝣,只是朝生暮死而已。
手机铃响起来了,我看也没看是谁迷迷糊糊的放在耳边接起来。“喂,你好,哪位?”
“是我……”
“哦~是亚瑟啊。怎么啊,一会儿不见想姐姐我了?可是我还没想你啊。”我笑着说到。语气软绵的就像棉花糖。
“你喝酒了?”亚瑟有点无语的声音传来,“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Indulge,姐姐我再和MB小哥哥玩,你要是不怕失身就来。”我半开玩笑的说到。早就笑趴了。
电话里一阵忙音,被挂断了。
咦~真没礼貌。
“朋友?”江亦哲问到。
我撑起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笑。
翻出亚瑟的半裸照给江亦哲看。
江亦哲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到,“你还是叫他别来了,这样的容貌在Indulge会失身的。”
“这样的容貌是不是给你很大的压力啊,头牌?”我不厚道的开着玩笑。反正也没指望亚瑟会来。“酒精还真是个好东西,看啊,我都快忘了烦恼了。”
江亦哲看着我,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