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护卫和暗卫,是赵昭花了大把银子培养起来的。为了他们,她先是请了军中的高手来教授他们武艺,后来又在大盛各个地方聘请实力高强的武者当他们的老师,还为他们寻找对手——
总而言之,她费了很大的精力和财力。
但乌木这样顶尖的高手,可遇不可求,她花钱也没地方请。
如今乌木来到家门前,不狠狠薅一把羊毛,她怕是觉都睡不安稳。
乌木在昊京的这段时间,赵昭一晚都不想放过,暗卫轮完就论护卫,反正她人多。
赵毅棺材脸没有半点波动,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的各种“奇思妙想”,但是比起乌木,“杨将军给我的感觉比乌木可怕。”
“杨承允比乌木还厉害?”赵昭莫名觉得与有荣焉,追问,“那你和他,谁更厉害。”
赵毅沉默。
一切尽在不言中,赵昭知道了答案。她转而谈起其他事情,“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帝寿辰上,你和立棋运一批粮食去邑北。记住,不是赈灾,是招工。用粮食招人,不管什么年纪的,只要他们愿意去苍梧,就给他们粮食。”
“没有路引,要带老人和小孩前往苍梧,很困难。”赵毅锋利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那就开路引。”赵昭一副土豪模样,“贿赂那些官员,用银子砸。邑北干旱了一年,颗粒无收,那些官少了油水,贿赂起来应该不难。”
赵毅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模样,“要招多少人?”
“能招多少就招多少,苍梧地广人稀,缺人。除了苍梧,隔壁靠海的伍州我也想要。”赵昭的语气平常得仿佛在谈午餐吃什么。
“伍州的刺史是李明达,今年六十二岁,已经极少管事。伍州很乱,和苍梧一样荒凉贫穷。”赵毅说道,他隐约猜到自家主子的野心,但他不认为苍梧和伍州是好地方。
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赵昭笑了,“放心,苍梧和伍州一定能给我们惊喜。我要在伍州建立大盛最大的海港,以后光是靠税收就能赚一大笔银子。除此外,我还要在伍州晒盐,贩卖到大盛各个地方,以及周围各国。且它海产丰富,到时也能做海产的生意。”
“最主要的是,它靠近苍梧,又偏僻,只要我们捂的严实,没人知道它已经易主。”
“不过现在也不急,先让我们的人渗入,等时机一到,我们立马拿下它。”
盐税是每个国家税收大头,主子要去别人的地盘上卖盐,怕不是嫌命太长?
“您要扩充军队吗?”有足够的兵马,才能保命。赵毅觉得主子做的事情太过危险,迫切想要壮大实力。
赵昭给他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从流民里招一部分,记住,要隐秘地招。”
“将军的两万骑兵,加上这些年我们自己带出来的三万,五万士兵隐在山里并不难。”赵毅说。
“不。”赵昭摇头,“马不练会废,不能留在山里。骑兵往草原去,扮成草原部落。去找柯查,让他指一块地方给我们。”
柯查是赵昭的生意伙伴,他尤其喜欢赵昭的盐、茶叶和粮食,可以说,柯查如今在草原的地位有一半赵昭的功劳。
“告诉他,我承诺永远和他做生意,他只需借个地方给我练兵就行。”赵昭说道。
“可能不够。他会怕您强大后会去攻打他们。”赵毅面无表情。
赵昭勾唇笑了,“那就再加一句,不会侵略他们的领土。两万不够,告诉高常将军,我的目标是骑兵扩充到五万。”
高常是赵父原来的部下,两万骑兵便是由他掌管。
赵毅终于忍不住皱眉,“主子,柯查不会卖这么多战马给我们。五万骑兵,对他们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草原不止一个柯查,我们的人也不能只聚集一处。分散开,目标不大,更容易隐藏。要把目光放宽,草原之大,多的是柯查的势力伸不到的地方。实在不行就扮成边境的马贩子,开几个马场,我们自己培养战马!”赵昭大气道。
赵毅闭嘴了。
“主子,您该喝药了。”素心提醒,对不好好养病的主子,她表示很无耐。
赵昭皱起了眉头,端起药一口就灌了下去,苦涩酸臭的药味令她反胃,刚呕了一声,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蜜饯。
“小姐,杨小将军来了。”老管家在门外传话,语气带着一股隐秘的欣慰。
“请他去会客厅。”赵昭有些意外,这是杨承允第一次登门,“家里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吗?”
素心无语望天,“您是指满院子的雪盐,还是堆成山的白砂糖?原来您也知道那些是不该出现的东西!”前者是比官盐质量好百倍的私盐,后者是外面重金难求的甘蔗白砂糖。
前者能令她家主子五马分尸,后者会暴露她家主子富商的身份。
赵昭:“........”她不过是想趁着皇帝的寿辰,大赚一笔罢了,赚钱有什么错呢?
素心给赵昭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衣服没换,在外面披了件斗篷。
赵昭听到了说话声,诧异,“把人带到我院子里来了?”
“您的院子也有会客室。”素心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从您院子到前院的会客厅,距离远,您病了,不该劳累。”
“也就几步路。”赵昭翻白眼,“再不行你可以把我背过去。”
素心闻言,在赵昭面前蹲下,“你上来吧。”
赵昭大步往前走,“不必。”
杨承允低头喝茶,余光却忍不住四处打量。自打进入赵府的那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
与其他高门大院相比,这里少了几分匠气,少了几分雅致,少了几分精雕细琢——
它看起来有点怪,每一个设计似乎都有它特定的用处。整体则有些空旷,很亮堂,几乎每一个角落的光线都十分充足。
“稀客啊——”赵昭故意拖着长音,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杨承允赧然,眼神却一直在那张素净的小脸上流连,他诚恳道歉,“不好意思,我该早些来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