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学员中的大部分人听到刚才两个大婶又杠在一起了,担心再吵闹起来,也都想离开。听了莫如玉的话,一个个都站起身拿着课程介绍彩页离开了瑜伽馆。
两个小老师也不胜酒力,看郭君宁已经喝高了,便和莫如玉打了声招呼趁势也跟着走了。
胡海天和魏家明在派出所做完笔录,两人刚来到瑜伽馆门口,见众人鱼贯而出,便在门口等着这些女人离开后才推门进去。
魏家明担心自己贸然闯入惹莫如玉不高兴到时更没机会了,因此也不敢进去,只示意胡海天进去先热热场子,他在外面根据情形再考虑进与不进。
胡海天一个人进去,见莫如玉摇摇摆摆地正扶着郭君宁从餐桌上离开往后面去。
他一看屋中的情形就知道郭君宁喝多了,便拦住一边将郭君宁从莫如玉手中接过来一边问道:“如玉,这怎么回事,怎么喝多了,开个业还喝醉了,一帮娘们还能喝醉,不是说好的等我们一起吃饭吗?怎么啥啥都没了,自己还喝醉了。”
莫如玉一看胡海天怨天尤人的模样倒笑了,说道:“老胡,你这话里话外的是担心君宁喝醉了酒伤身体还是担心自己饿肚子。今天君宁可没跟我说要请你,你是不请自到吧!”
胡海天瞪了莫如玉一眼道:“你这老实人现在也学坏了,净说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我肯定是担心君宁喝多了伤身体,一个大老爷们饿个一顿半顿的也饿不死,幸亏你这话是当我面说的,要是背过我去,我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了。”
说完,看莫如玉也两腮发红,知道她也喝了不少,便一边搀扶着郭君宁往前走一边问道:“往哪里扶?”
莫如玉指了指茶室边上的一扇门说道:“扶到那间屋里,那屋里有床,是她的休息室。”
说完莫如玉已倒在迎宾厅的沙发上,看上去似乎一点力气也没了。
胡海天一边扶着郭君宁往莫如玉手指的那间屋里走去,一边大声说道:“你说说你们,一个喝醉也还罢了,现在两个都喝大了,真是一对活宝。”
门外的魏家明听到胡海天的话,知道这话是他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便推门走了进来。
进了迎宾厅,魏家明见大厅里就莫如玉一个人侧卧在迎宾厅的沙发上,便冲过去想和莫如玉说话,但他看到莫如玉满脸通红,闭着双眼蜷缩着身体的样子,知道这会儿说什么莫如玉也不会应答,便将自己那件十分考究的墨兰色半长大衣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莫如玉身上。
魏家明看莫如玉沉沉睡去,又见这里杯倒盘歪满桌的不堪,便将袖子挽一挽开始收拾了起来。
胡海天将郭君宁扶进休息室安顿她睡下也关了门出来,见莫如玉盖着魏家明的大衣睡在沙发上,魏家明则正在收拾着满桌子的残局,便一边和魏家明说话一边搭手开始收拾了起来。
胡海天看魏家明那个专注的模样便笑道:“刚才我都有点恍惚了,看一个睡着一个收拾着,以为还在你们原先的家里呢!我们这是赶着来做保洁大叔的啊!说好的一起吃饭,自己倒喝醉了,这倒好,闻着这些味道我现在可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了。不过看你这麻利的样子就知道,以前的基本功还没废!”
魏家明一听就知道胡海天在调侃自己,也不生气,只淡淡地说道:“你这怎么变成了话痨了,谁干不一样,你和郭姐以前谁干?”
胡海天把头往上一甩说道:“那当然是保姆干了!”
魏家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接着追问了一句:“我说的是没保姆的那些年谁干?”
胡海天把手上的活停了下来,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穷的时候家里那些活大部分是君宁干,我只负责提水、架炉子、倒炉灰这些出力气的活,哦!对了,还得伺候她爸大小便,那是最最磨人的,你不知道伺候一个植物人有多麻烦。好在不出一年,他爸就没了。她妈虽然也是个病秧子,倒还能自己行动,吃喝拉撒的能自己料理,也不需要人过份伺候,不过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老头死后没多久她也跟着去了。后来我和君宁一起辞职下海开始经商,等到有钱了我第一时间就给君宁雇了个保姆。就是没保姆,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和你们现在也不一样,我们那个年代男人只要家里有女人,自己绝对不下厨房,更别说干这些油迹磨耐的活了。”
魏家明听了并不认同胡海天的道理,只笑道:“你们那年代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你也就比我大几岁,说得好像你是清朝来的一样。我知道柳政委可是一直都做家务的,他好像还比你大,他不是照样在干,怎么他能干你就不能干了。”
胡海天听了呵呵呵笑起来说道:“你说柳志高啊!他是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他妈比他爸还忙,从小他就干惯了,不像我们是苦出身,家务这些的都是女人的事,我们在家从不干活,我们想的就是怎么多挣点钱讨老妈还有老婆欢心,不一样的。”
魏家明听了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我听着都一样啊!反正就是为讨老妈和老婆欢心,柳政委是多做家务,你是多挣钱,目的都一样,有啥不同的。”
胡海天听了先是一愣,紧接着笑道:“哎!你还真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经你这一分析还真是区别不大,这是不是你们嘴里常说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只是路径不同,目的都是一样的。”
魏家明听胡海天的话,笑道:“那还啰嗦什么,抓紧干吧!”
胡海天一边收拾一边撇嘴叹气道:“这男人天生就得讨女人的欢心,是吧!小时候讨老妈的欢心,长大了讨老婆欢心,现在还得时不时讨我闺女莫冬的欢心,唉!这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三个女人的手掌心去。
魏家明听了心中一动,看了胡海天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胡海天并没看到魏家明的举动,只低头将半盘剩菜往另一个剩菜盘中倒。
他一边倒一边又说道:“不知道下午她们俩能不能睡醒,我昨天就说了,今天下午要请她们两吃饭,到时把孩子们都带来,我都有大半年没见我闺女了,不知道莫冬长高了没有,我给她买了个洋娃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魏家明一听白了胡海天一眼道:“什么叫你家闺女,那是我闺女,你别忘了,是我请你来帮忙的,你可别喧宾夺主忘了自己的差事。”
胡海天听魏家明那半认真半生气的口吻,低头嘿嘿笑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又不是跟你抢媳妇,一个孩子你至于动气嘛!莫冬是我闺女这事你又不是才知道,还吃上醋了?”
魏家明听了胡海天的话却一句也不让,只听他说道:“这是原则问题,当然得说清楚了。就算莫冬是你干闺女,那你也得排在我后面,没离婚前我可是她法定的父亲。”
胡海天一听魏家明越发认真了,故意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离婚前你是她法定的父亲,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离了婚了,还想排在我前面,没门!”
魏家明听了更急了眼,他顾不得一手的油,拉着胡海天的袖子一边往门外推一边说道:“你快回去,请你来帮忙,到现在多少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忙没帮上,还跟我争上了。”
胡海天一把将魏家明的手抡开说道:“你这一把油手就往我身上摸,你知不知我这衣服多少钱,我还没见到莫冬呢,这衣服就让你给弄脏了。我们莫冬最讨厌人不干净,我专门倒饬了这身行头好配我这发型,这下好了,让你一油爪子我这些天的心思都白费了,不行,你得赔我件衣服。”
魏家明这才看到胡海天那件灰绿色休闲衣服袖子上一个大油手印,又看胡海天那真有点急了眼的模样,忙笑道:“赔就赔,只要你不乱来,别说赔一件了,赔十件都成。快收拾,收拾完给你买衣服去,我家莫冬打小就喜欢干净,你这个邋遢模样让她看见,我估计她肯定不认你了。”
胡海天一听魏家明说自己邋遢,不满地说道:“我哪里邋遢了,和你说好来这里后,我就去理了发,为了配这个发型专门买的这身衣裳,昨天刚到我又去了趟理发店,这头发胡子可都是新理的,除了这大油手印,我哪哪看上去不是帅爹形象。”
两人正说着话,瑜伽馆的门忽然被人拉开,进来两个穿着餐厅服务员服装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大婶模样的服务员,三人进来看到莫如玉面朝沙发靠背侧身睡着,两个不认识的大男人在这里收拾着碗碟,便厉声问道:你们是谁?我们老板怎么了?
胡海天一看进来的三个人穿着餐厅服务生的衣裳,便笑道:我们是你们莫老板的朋友,她喝多了,这一桌子的残渣剩饭没人收拾,你说说你们,也不早点来,也省得我们两个大男人做这些事了。
说着,将手里的活停了下来,见魏家明仍在收拾,便笑道:“我说小魏,你就是个穷命,你老婆店里的伙计来了你这还干个不停,你让伙计们吃不吃饭了?”
那三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愣住了,她们几个来应聘时就听说了,莫如玉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单身女人,这怎么又突然冒出个老板来?
三人不知所以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个子稍高一些的小服务员警觉性高,听到这话便问道:“我们老板没老公,你们究竟是谁?”